小哥一直坐在套房的客廳裡等着,待我們回來才轉身回房,我跟着他進門,洗個澡躺床上,一覺到天亮。
翌日張海客他們就告辭準備返程,說是叨擾太久不好,我們一路送他們到高速路口,臨别前加了好幾個張家人的微信,張海客叫我們有空去香港玩,他食宿全包,聽得胖子差點上車跟他們一塊走說我現在就去。
送完人我們回到雨村,去溫泉酒店的當天木安就回家了,給我打電話問我們人呢,是不是搬家忘記告訴他了,但雞鴨鵝還在院裡養着啊。
全部人不在家的場面非常罕見,不怪他吃驚,我講清前因後果,問他要不要來一起泡溫泉,順便跟小哥族人混個臉熟。
木安沉默半晌,說不了,雖然他早已從良多年,但張汪兩家之間的積怨太深,以前鬧的水火不容,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萬一碰上一兩個認出他的人,他會很尴尬。
回歸平淡的鄉村生活,木安和小哥大半個月都沒有再出遠門,日常訓練兩個人就輪着番操練我,早中晚訓練項目無縫銜接,一點活路都不給我留。
小哥不會跟我對打,用胖子的話來講就是實力懸殊太大,一不小心容易弄出人命,當然,魂歸西天的人百分之二百是我。
所以這項任務就由木安包攬,每天逮着我一頓猛錘,過不到兩招我就癱倒在地,心如死魚,這逼孩子見狀非但不憐惜我,還特别歡快的給我加油鼓勁,而後拎我起來繼續往死裡錘。
我想替他打包好行李,讓他今晚就去遠航,不管他有沒有快樂和智慧做槳,反正我再也不想看見他這張欠抽的嘴臉。
心裡呵呵的同時,我心說張家和汪家還真是命運的宿敵,這麼快我就看他不順眼了。
這天姑且算木安良心發現,額外給我放一天假期,院子裡擺着五個泡腳盆,我們一同沉浸在燙腳帶來的快樂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
我靠着小哥正放空思緒發呆,敞開的遠門突然走進個人影,天真揉揉眼睛,惺忪的凝視幾秒,發現來人是小花,訝異之餘舒口氣倒回躺椅,指着個小馬紮讓他坐。
小花沒有提前跟我們打過招呼要登門,但自然而然的熟稔并沒有讓我們過于驚訝,他坐着跟天真和胖子東扯西扯半天,又笑着說我氣色比過年差了點。
我揮揮手道可不是,天天遭受倆人的毒打磋磨,也就是我心态好吃的多,不然這體重得比如今消瘦更多。
天真看出小花有事而來,象征性叙兩句舊就進入主題道
“幹嘛呢?大老遠來福建,也不事先通知一下。”
“其實我是希望你們不在的,你們不在我撲個空,就不用和你們傳話了。”小花道。
胖子仰面對着藍天白雲學小哥閉目養神,他接話道:“傳話?什麼時代了,還要你人肉傳話,咋了?想我們就直說呗,我明兒給你買個盆去,一起泡泡腳,我和你說,保準你不想回北京。”
小花就笑,我拿起搭在椅邊的擦腳布,想穿鞋去給他倒杯茶,他擺手示意我不用客氣,天真拿兩眼“問号”的目光剮他,小花從内襯的口袋掏出張紙,捏在手裡道
“是新月飯店的人托我帶話。”
太久沒聽到到這個名字,我們一愣,接着反應過來的天真和胖子交換一個眼神,倆人都不以為意,天真道
“你和他們說,我最近不拍東西,不用惦記我了。”
“他們是來催債的。”小花道:“你記不記得,幾年前你們從新月飯店拿走過一個東西,沒有給錢。當時我給你們做了擔保,現在擔保的時間到了。”
——啪嗒!
是洗腳盆被驟然踢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