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谧的氛圍持續許久,最終打破我思緒的人是二叔,他歎口氣,簡短道
“你這麼聰明,自己應該明白。”
天真默然片晌,再開口時的聲調滿是苦澀,呼吸仿佛生鏽的齒輪般卡頓,字字句句都是澀然的心酸,聽得我有些心疼。
“你想通過這個墓,讓我自己明白,我已經沒有能力再下墓了,二叔,我——”
他說到一半,話語就斷在半空。
崖底的地下河仍舊澎湃不息,幾乎馬上就淹沒他落下的細弱餘音,同樣被悄無聲息掩蓋的,還有一點點,淺淺淡淡的悲涼。
我聽到這再也按捺不住,伸長脖子就想要出聲幫腔,木安立刻用力捏住我的手腕,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阻攔我,翻身就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然而關節被他死死鎖着,我用盡全力竟都無法在他的束縛下動彈一分。
胸腔的氣息略滞,我跟他對歭半天還是徒勞,氣炸的使勁用手肘捅一捅他,木安禁锢我的雙手微微一松,我怒氣沖沖的掐幾下他胳膊,正待質問,下秒耳邊突然響起胖子不服氣的聲音
“二叔,高考還有複讀呢,你不能一棒子打死天真。”胖子說的焦急:“他為吳家出過力,他為九門立過功,卸磨殺驢你也得考慮考慮驢的感受啊。”
二叔壓根就沒搭理胖子,他低聲對天真道
“小邪,老三的情況我會繼續追查,你手機我沒收了,先專心養傷把眼睛治好,我相信你心裡也有數,這件事後行裡沒人敢再讓你夾喇嘛,有些事就讓專業的人去做吧。”二叔一頓:“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一想,也該想想你身邊的人,這次你妹妹差點就瞎了,你再這樣胡鬧下去,他們能有多少運氣陪着你折騰?你早過了不懂事的年齡,很多的道理不用我再提點你,你的故事,還是早點結束的好。”
天真無力的“嗯”一聲,良久我都沒聽見他再說話,我不是滋味的撇過臉,張嘴想安慰他兩句,卻又不知從何勸起。
接下來,我們都默默聽着二叔和身邊人交談,如我所料,被問到最多次的人是木安,顯然他是首次趟雷小分隊的主力軍。
關于南海王墓的種種,我失去了探究的心力,許多的言語對我來說就是左耳進右耳出,木安想讓二叔手下的夥計先帶我出去治病,我緊緊抓着他衣領死活不肯撒手,極其堅定的說道他不走我不走。
二叔沒轍,隻得加快速度跟木安交流完,讓他等會趕緊帶上我走人。
期間他們讨論到南海王墓的内部構造,我勉強聽進一些言論,大概是說整個古墓外形是一把弓的形狀,這點跟啞巴皇帝搭弓射箭的傳說正好吻合。
還有墓室周圍貫穿的各類洞穴,探洞的夥計無一生還,它們像等待捕食的獸口一般,會将自投羅網的獵物通通吞噬殆盡。
二叔推測這些小洞都跟雷聲有關,似乎這種蛀滿洞口的岩石,會特别容易跟雷響産生共鳴。
經曆過三十幾個小時的體力消耗,我困頓的睜不開眼,在确認木安沒有丢下我跑路後,我疲倦的閉上眼睛,任由他帶着我向地面的方向攀爬。
走前小哥跟我打過招呼,說讓我先去醫院,他留下來還有事要處理,我連跟他較勁的力氣都沒有,眼睛時時刻刻都在作疼,問過他感染程度如何,得知不嚴重後我揮揮手表示收到,就歪頭靠着木安繼續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