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廂,給天真把脈的小哥久久不語,我們都察覺不妙,黑瞎子張張嘴,正想轉移天真的注意力,怕他看出什麼端倪,胖子“哦豁”一聲,扭頭看向他,問道:“天真,老實交代,你現在多少斤?”
天真乍一聽木安被他砸斷兩根肋骨,也有些過意不去:“我不重,真不重,以前才一百三左右,最近吃不好睡不好,肯定輕了好多,絕對不超過一百二。”
他身高擺在那兒,無論體重是一百二或是一百三,都能稱得上一句“瘦弱”,而且病痛折磨加之疲于奔命,他看着确實比之前要憔悴許多,骨關節大多是凸出來的,胳膊更是瘦的猶如竹竿,衣服也空蕩蕩的懸着。
左看右看都是心酸,我歎息着去翻背包,想找找有沒有固定肋骨的胸帶。
萬幸是胖子行事妥帖,他槍支彈藥沒帶多少,醫療用品備的特别充足,給木安綁上固定帶,抹些活血化瘀的膏藥,他就擺擺手,示意我們快去看天真,我轉頭,看到小哥眼底幾乎全暗了。
小哥不動聲色坐回我身旁,我想握住他,觸碰到,才發覺他手指冷的發僵,而他一貫風輕雲淡的面龐,忽而閃過一絲極淡的色彩,是我看不分明,卻會本能感到難過的情緒。
喉頭逐漸幹澀起來,我頓了頓,還是握緊小哥的手,他在我手背輕輕敲道:“吳邪的時日無多,可能就在這幾天了。”我呼吸一滞,回敲問他為什麼,小哥靜止須臾,擡起指頭,一下又一下的點在我手骨:“我看到了。”
我登時擡頭,茫然地望着小哥,不是不明白他什麼意思,而是無法接受,不自覺攥緊掌心,小哥的指尖實在太涼,涼的好像怎麼暖都暖不過來。
低頭眨眨眼睛,眼眶立刻就要發酸,用力揉一揉,耳邊同時傳來胖子咋咋呼呼的聲音:“完了個蛋,水不退,咱們怎麼下去,靈感大王都被小哥幹死了,路呢?”
“還下什麼,這活老子不幹了,回去找人救出小花咱們就撤,我要去捏腳正骨,焦老闆愛鑽腦門愛聽雷都随他便,我管不動了。”
天真疲憊的揮揮手,躺在地上對我們道。
我聽的出來,并非口嗨,他是真真切切的想要放棄,想止步于此,不再繼續。
怎麼可以。
不可以。
我急急地抓着他,剛要開口相勸,溫泉池突然響起巨大的水噪聲,咕噜咕噜,我們将手電打過去,隻見水面冒出大大小小的氣泡,在水泡破裂的瞬間,化成兩個碩大的漩渦,卷着溫泉水飛速下沖,轉瞬抽幹,露出滿是淤泥的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