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我不敢看他。
“你倆又整哪套?”
胖子調着碗裡的麻醬,興味盎然道。
“你還沒摸清她的套路?她一做虧心事就這樣,慫不拉幾,跟狗崽子似的。”天真道。
看小花拍掌大笑,我摸摸自己的臉:“有這麼誇張嗎?”
木安點頭:“你不用什麼事都謙虛。”
小哥端着碟子起身去調料台,臨走丢下的眼神裡竟然也有一丢丢贊同。
我感覺他們好像不是來涮羊肉的。
他們是來涮我的。
沸騰的銅鍋冒着熱氣,胖子迫不及待下一筷子羊肉,涮幾秒丢進嘴裡,燙的直呼白氣,臉上滿足的褶子都擰在一塊兒,我們捧着料碟,下菜的下菜,吃肉的吃肉,胖子看了看我碗裡醬油蒜末的調料,啧啧道:“秦嶺淮河一條線,南吃大米北吃面,你那味碟清湯寡水的,能吃出羊肉的滋味嗎?”
我立馬回怼:“總好過你喝麻醬粥。”
胖子揮着膀子指一圈,他們調料碟裡都是麻醬,隻有我和天真不一樣,我倆相視一眼,畏畏縮縮地攬回碟子。
跟他們相處越久,諸如此類的地域區别就越多,比方之前過小年,胖子、小哥和在北方待慣的木安都過北方小年,是臘月二十三,我和天真就隻能眼巴巴瞅着他們熱鬧,第二天冷冷清清的過南方小年。
又一次被南北差異暴擊,天真撓撓頭:“我突然覺得妹子跟小哥也不是什麼都合适,他們倆以後另起爐竈,吃飯都成問題。”
天真話落,小哥一瞥他,拿過我桌前醬油碟沾兩筷子羊肉,不緊不慢地吃下去,眉毛都沒皺一下,又擡手去夾生羊肉,涮好放我碗裡,麻醬碟就被推去一邊,沒再得到寵幸。
見天真露出疑惑的神色,胖子好心翻譯:“小哥的意思是你放屁。”
小花和木安倆公雞又開始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