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時痛覺灼燒一般的遊走在神經末梢,燒的我四肢無力,我還在努力地扯着劉喪,牙龈咬的隐隐作疼,天真站起來一腳踢起手電,啪一聲的瞬間,石筍斷裂開來,飛轉的手電剛好撞開石筍,崩出無數碎石。
我馬上撲到劉喪面前,用身體擋住他暴露的大腦袋,同時縮起自己的頭,粗細不一的石頭重重砸在背上,骨頭要被漫天石雨砸的斷開,天真也匍匐在前面,遮着劉喪的腰腹。
他怒号道:“我們他媽是劉喪的盾牌嗎!”
頂着狂起的飛沙走石,我叫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天真的吼聲似乎是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老子問你!什麼是浮屠!”
“我管它什麼是浮屠!!!!!!”
吳邪你有病吧!
天要塌了地要裂了我們的命要沒了,你不想着保命跟我追根究底什麼是浮屠!
鬼知道什麼是浮屠!裝你骨灰的缸子是浮屠!
我們倆的咆哮飄出去,蕩到盡頭,被巨大的落石聲沒過,鋪天蓋地的噪音如泥石流般狂洩而下,我無心跟天真逼逼叨叨,隻縮緊頭顱,煙塵彌漫,嗆的我們咳嗽連連。
而後雙耳陷入長時間的鳴音,我們倆現下想罵都聽不到,我還不忘用手捂住劉喪的耳朵,心想如果大難不死,他聾了還得我們負責,我不要沒結婚就當媽,而且兒子還是他。
腦子正在漿糊中轉動,攪成一鍋粥,山崩的突然,停的更突然,我還埋頭碎碎念要死了要死了,一切的搖晃刹車般停止,山體的崩裂聲漸次衰減,在牆上震出數道裂痕,一路延伸向前,而末端的震感越來越弱。
細小的石粒和塵土飄飛,我靜待片刻,确定山體震動已然停止,扇着粗粝的灰塵站起來,霧蒙蒙的前方,有道被石頭埋起來的影子同樣起身,身上的碎石嘩啦啦落下。
“……”
我們相顧無言,天真一頭雪白的紗布變成灰黑色,仿佛垃圾堆裡撈出來的倆人。
凄涼的對望半晌,我倆低頭就去看大爺劉喪,不可思議的是他仍然睡得香甜,頭和肚子上幹幹淨淨,隻有中間一段是髒的,像一條被斬成三截的帶魚,動都動不動。
“喊醒他。”我默默道:“這破地方我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你早聽我的多好。”
天真聳聳鼻子,用力的往外呼氣,鼻子噴出兩道灰色的氣浪,他走上去拍拍劉喪的臉,意料之中沒什麼用,摸一摸額頭和脈搏,他揪起劉喪就搖兩下,看得出有控制力道,不然現在劉喪的頭應該在地上。
如此循環往複幾次過後,劉喪睫毛微微顫動,天真扒開他眼皮,見眼珠子在轉,一把扔回去:“行了,三十秒不醒我扇死他。”
然而并沒有等到三十秒,在十秒左右的時候,劉喪久違地睜開眼,先是憨憨地砸吧砸吧嘴,被空氣裡巨量的塵土嗆成傻逼,又轉頭望來望去,眯着眼看向我們倆。
“早啊。”
“早你媽賣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