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餅幹的時候,天真重新提起剛才的話頭,他認為如果當年有人來過這裡,并且那個人是張家本家人的話,多半就是小哥無疑。
我們都不接茬,小哥不置可否,但于他而言,有些東西沒有否認,其實也就相當于側面的承認。
天真咬一口壓縮餅幹,手電渾白的光束正團團籠住對岸的火把頭,他正兒八經地問小哥,有沒有其他張家人盯上過這裡。
小哥沉吟不定,眼底風雲變幻,陷入冗長的思考,許久都不出聲,似是不能确定。
我看他想的認真,嘴巴還沾着餅幹的碎屑,劉喪就擠眉弄眼向我努嘴,五官費力擠成一團。
我好笑地微一瞪他,頓一頓,還是不負衆望地伸出手抹掉小哥嘴上的餅幹屑。
他正出着神,我抹完,竟像沒有知覺一般,自然地側過頭露出另一半臉。
我又訝異又被小哥遊神的模樣狠狠萌到,嘴角瘋狂上揚,憋都憋不住,立馬樂滋滋地撣去他另邊臉頰的餅幹渣渣,還非常貼心地把他頭掰正,順手撸把毛茸茸的腦袋。
連上手帶順毛,我表示手感很可以,看得劉喪躍躍欲試,被天真斜眼一瞪。
等我們都靜靜地吃完餅幹,又休息片刻,小哥才堪堪回神,并遲遲地開口:“在我印象中,沒有。”
小哥措辭嚴謹,既然沒直白道沒有,而是有個“印象中”的前綴,證明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心底更傾向于否定。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劉喪神秘兮兮地湊過來。
這會我們都坐在地上,他往前一伸脖子,腦袋上的腫包差點怼小哥臉上,見小哥微蹙眉頭,又狗狗祟祟地收回一點,卻故弄玄虛的不繼續接茬講。
“要麼你憋一輩子,要麼有屁趕緊給老子放了,我不慣你這臭毛病。”天真罵罵咧咧。
劉喪也從來不忍讓天真:“你他媽趕着吃熱乎屎啊,急什麼,有沒有聊天的氛圍。”
我真的納悶,他們倆的梗永遠不會停歇嗎?為什麼老有新鮮的詞辱罵對方?
天真估計也發覺主題不能再歪下去,不然今天就沒法進入正題了,他幹脆不理劉喪,直對着我們道:“我猜到劉喪要放什麼厥詞了,他絕對是把這事扣小張哥頭上去,這丫每次一有髒水就往仇人身上潑。”
停頓半秒:“不過我也感覺小張哥不清白,無關私仇,盲冢一直是你跟小張哥在研究,你既然都進到過這兒,他就算沒跟着你來過,也不可能一無所知,可是在我們面前他卻隻字不提,一看就另有圖謀。”
劉喪見天真把自己的話搶得一幹二淨,頓時就急了,忙不疊地插進話來:“——不止這些,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這地界偏僻的閻王爺都不一定能找得到,怎麼就我偶像能一擊必中的闖進來兩次,他又不是定點導航,随便就能走到指定的地點,用巧合說不通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小張哥的确不是什麼好鳥,他之前設計過我們不少次。”
天真适時的停住話語,向我們一挑眉毛。
确實,剩下的也無須他再啰嗦。
小張哥根本不在乎我們的安危,他能算計我們一次,就能算計我們一百次。
這次誤打誤撞來到小哥的舊地,有極大概率是小張哥的傑作,我到現在都無法忘記,當時小張哥看到發光河水時神采奕奕的表情。
毫無疑問,他在等待什麼。
隻是,還有地方不符合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