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瞎子斷斷續續的分析許久,本來經過大量睡眠發脹的腦子就更是亂成一團漿糊,我覺得我現下無法過度用腦,跟生鏽的齒輪似的,一思考就想擺爛。
聊完小張哥的問題,我不想再坐着胡思亂想,于是就擺擺手站起來:“你先看着他們,我去把小哥找回來,他們應該睡的差不多了,小張哥跟千軍萬馬也不能一直捆着,等會你和小哥坐鎮,我們三堂會審一下他倆,沒什麼毛病就放了,多兩個人多倆幫手。”
火苗搖曳,暖光鋪陳在巨大的石柱之上,照出張牙舞爪的石獸,橘黃色侵染進去,千年雕柱的猙獰也被一一化去,陰影一小塊一小塊的映上地闆,在昏暗的空間閃爍如星。
“不行。”瞎子聽完居然果斷拒絕:“你一走誰跟我擺龍門陣,我會無聊的,大家都是老人家,請你一碗水端平,并且注意方式,别給啞巴用端的,給我用潑的。”
我很努力克制自己不翻白眼,理智告訴我别輕易惹瞎子,他是連木安都甘拜下風的存在,我隻盡量平靜道:“你什麼時候是坐不住的人,别鬧。”
瞎子“啊呀”一聲,饒有興趣地打量我兩眼:“還别鬧,有點啞巴那味兒了。”
“黑師傅,咱不扯皮了行嗎,你放我走,強扭的瓜它不甜。”
我半是玩笑半是調侃,舉起雙手投降。
“不甜但好歹有瓜吃,你要走也成,找個人接你班陪我守夜,别說我沒提醒你,他們現在睡的比豬還沉,你十有八九是喊不醒的。”
瞎子似乎也不是很執着孤不孤單的事兒,不過他人是有點欠的,看你喜歡什麼要搶,見你不願意幹什麼要威逼利誘。
這個我們都深有體會,因為之前他有事沒事就愛和我們打賭玩兒,跟天真賭拓片,跟胖子賭古董,跟金萬堂就賭錢。
這裡面可能隻有錢是他比較缺的東西,其餘的他通通都沒興趣,可是他就樂意看我們拉着個苦瓜臉瞪他的樣子,最好再啐他兩口,非常惡劣。
我看瞎子棒打鴛鴦的很開心,比法海還法海,頭就更痛了,但我不認輸,向他打個手勢:“你等着,我肯定給你喊來個大冤種。”
然後我就頂着瞎子期待的目光,朝胖子他們仨走去。
這哥幾個果然還睡的直吐泡泡,我蹲下來就去搖最好欺負的劉喪,搖個半天,他的發型被我晃成沖天炮,眼皮卻都沒掀開過,瞎子就在後面笑。
我不服氣,轉頭又去搖天真。
——然而也并沒有什麼卵用,他睡的比劉喪還死。
最後的最後,我眉目糾結的把目光轉向胖子。
胖子向來是我們公認的瞌睡王,隻要肚裡不裝着事兒雷打不動,大羅神仙來都沒用,屬于是能直接搬去論斤賣掉。
我想了想,決定不用蠻力,而是要智取。
一沒搖二不喊,我撐開胖子的眼皮,看見他眼珠子微微遊移,睫毛微抖,不是嗜睡的征兆,心裡更有幾分底。
我放緩手腳附耳過去,趴在他臉側,輕聲的一字一句道:“真是好大一顆夜明珠。”
胖子瞬間坐起來:“什麼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