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尴尬。
我真的好尴尬。
面對木安步步不讓的眼神,我撇過頭,隻想裝死。
一時心裡對小張哥那點記仇和埋怨全都煙消雲散,我突然很想把他美化成傻白甜,好給我自己的不要命遮掩一下。
實話實說,當時貿然提起張海俠,我确實是在進行一場豪賭。
小張哥這種锱铢必較的人,不能一把戳死他,絕對會被他報複回來。
平時打打鬧鬧也就罷,那個封建毒瘤還會覺得我是個女的不跟我計較,但凡我敢不知好歹的去拔他逆鱗,他不勃然大怒才怪。
正如黑瞎子所說,小張哥逼急了屎都敢吃。
我比不上他,我不敢吃。
不管我内心怎麼掙紮,木安還是兇神惡煞地瞪我,抓住我爪子不放,示意我趕緊說。
我雙眼虛浮,四處遊移:“這個故事有點長,我準備用一生去講。”
“什麼鬼?”劉喪無法理解。
瞎子一臉懂的都懂:“她狡辯的常規套路,肯定是幹虧心事了,不用急,一會兒就得現原形。”
住口!跟你有什麼關系嗎瞎子!
我忿忿而視,瞎子厚顔無恥地聳聳肩。
木安見我心虛地逃避,死亡凝視片刻,才漸漸放軟語氣:“到底幹什麼好事了,你坦白說。”
“你能保證不罵我嗎?”
“嗯,不罵你。”
我雙眼噌地亮起來:“你發誓。”
木安無奈地舉起手指:“我發誓。”
“好了你快說,你倆一來一回整得我心跟貓爪子撓似的,癢得不行。”胖子就催促。
我沒臉繼續扯皮,讓木安松開我,抱着小哥的胳膊噼裡啪啦全吐露個幹淨。
在小張哥要坑害木安的部分,我本想稍微美化一點,起碼隐去我跟個瘋狗一樣的操作,結果被木安瞪一眼,隻好一五一十的照實叙述。
我說完以後,其他人臉色還尚可。
唯獨千軍萬馬張了張嘴,臉上又有驚詫,又有惱怒,像個五光十色的變色龍,許多顔色交織而過,終于定格在一抹不可置信的悲痛上。
“小夫人——!”
他想抓我,被小哥伸手擋回,隻能悲怒交加地抓住我袖子:“為什麼!我明明待你不薄!即使他要算計你,又關我什麼事!你居然拿我當擋箭牌!”他像失了智,把腦袋就伸到我跟前:“來!你現在就弄死我!為族長和族長夫人死!我死得其所!”
我看着他這個一哭二鬧的鬼樣兒,驚的合不攏嘴。
原來小張哥真沒騙我,千軍萬馬不僅不聰明,腦子還一根筋。
雖然我是拿千軍萬馬威脅小張哥,話說的挺狠,但我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再說我都沒動他一手指,這人怎麼搞的我是個抛家棄子的混蛋。
千軍萬馬怒的脖子都漲紅了,頭不肯縮回去,仿佛癡心錯付的心碎人。
我抱小哥抱的更緊了。
最終是瞎子出手制止了這鬼哭狼嚎的局面——他拎脖子把千軍萬馬徑直拎開,讓劉喪上一邊給他做心裡修複去了。
天真還在思索我剛剛的話語,面色玄凝似鐵。
他看向木安鏟過的地闆,指着問我們道:“這有什麼說法嗎?”
我點點頭:“我跟木安有個以前玩扮家家酒的暗号,每個人的名字都有代指,我是可樂,他是鹌鹑蛋,我想着留張家的暗語會被小張哥識破,所以就畫了個圓,代表鹌鹑蛋。”
“沒具體含義?”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