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聻?”
胖子一邊眉毛挑高,一邊眉毛挑低:“聻怕什麼?人嗎。”
劉喪搖搖頭:“我看恐怕是——”他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咽口吐沫,緩緩轉頭看向點過蠟燭的東南角,雙目往外一瞪,身體就倏然涼了下來。
借着手電照過去微弱的光,我能清晰見到燭光在無聲無息間熄滅,沒有任何征兆,我們也毫無知覺。
燭芯冒出的煙弧還飄在半空當中,黑灰色的霧氣冗長卷曲,猶如一條鬼魅的蛇妖,正對獵物吐着長長的信子。
所有人發現了悄無聲息熄掉的蠟燭,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整個暗室寂靜的聽不見一絲聲響。
我望着湖面微微泛起的漣漪,猛然擡頭,木安馬上握住我的胳膊,另一隻手舉起手.槍,謹慎地巡視着四周,低聲道:“它一直都在我們附近,沒有離開過。”
他們都向小哥靠過來,胖子微怒:“誰?這狗東西不走的目的是什麼,專門吹老子的亮子嗎,逼急了我他娘一把火把這棺材闆燒了,老子讓它吹個夠。”
“或許我們更該想一想,為什麼它剛才還敢襲擊小哥,這會兒卻隻能躲在暗處,真的是我們身上的黑色殘渣發揮了作用?”天真蹙着眉。
小哥回頭看向那口水池,幽深的瞳孔散出暗色,顯然在思量什麼。
木安卻不願再停留,始終舉着槍,并一步一步帶我們往洞口走去。
千軍萬馬突然小聲嘟囔:“我覺得在裡頭待着怪滲人的,跟小劉在外面的時候就沒有這種感覺,像是有雙眼睛在悄悄摸摸地盯着我們。”
“對。”
劉喪立馬贊同道:“幾乎是一進來這間墓室我就有這樣的感受,莫名其妙的。”
他們明裡暗裡就差把有鬼直說出來,我暗暗掐自己的大腿一把,銅箱裡鎖住的玩意,十有八九不是個善茬。
天真凝聲道:“不管有沒有鬼,這兒存在着某種相生相克的規則這是一定的,而且我聽說,水可以困住人的魂魄,也最容易招鬼。”
“天真,你是不是有點封建迷信了,這人都死了一兩千年了,不早早投胎去還跟這苦哈哈的坐牢,難不成閻王殿的事業編還有邊區支教。”胖子中氣十足的音量給了我一點安全感。
“不止水能凝聚鬼魂,我師傅說過,五行屬水的人或時段也會撞鬼,咱們有沒有人是水命的。”千軍萬馬神神秘秘說道。
胖子全然不捧場:“你趁早死開,我看你五行屬不行,幾天沒打擊你,又把自個兒當三清真人了。”
“不是煨桑。”
小哥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我們都愣了愣,連木安的腳步都頓住了,他接着道:“煨桑是一種焚祭,作用是祭神,如果煨桑時燃燒産生的煙霧不是白色,而是黑色,則意味着神明拒絕接受這次祭祀,并且,煨桑的地點要選在當地最高處,意為最接近神明的地方。”
天真問他:“你剛想起來的?”
“嗯。”
“那這麼說,這儀式放在高山上是祭神,如今卻在地底,豈不是從祭神變成了祭鬼。”天真舉一反三的很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