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我臉色不對,關心道:“好好的臉怎麼綠了,要拉肚子?”
我揪着褲兜子,支支吾吾的。
總不能告訴他我是怕瓶子裡的小蟲子鑽進我褲子裡。
萬一他說要幫我看看,我很難接話的。
最終我抓着褲子說我有點隐私要躲去耳室處理一下,讓他們不要跟進來。
瞎子很體貼:“要紙嗎?”
“不是上廁所!”
我怒瞪他兩眼,匆匆忙忙跑進耳室,閃到門後。
解開腰帶,我率先檢查身體,幸好褲子面料結實,我沒有被玻璃碎片紮道。
毫無所獲後,我把一褲袋的碎玻璃抖摟出來,我蹲下來,在滿地的玻璃碴裡仔仔細細翻找,然而命運并不眷顧我,我沒有找到蟲子的蹤迹。
一口氣差點就沒喘上來。
我顫顫巍巍地把剛整理好的褲兜掏出來,對着手電光來來回回的照。
直到我在縫合線的底部看到一道沒縫緊的小缺口。
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我面無表情地把褲兜揣回去,腦中有一萬頭長頸鹿在用脖子打架。
然後,我擡起腿,開始在原地狂跳起來。
想着要是這蟲子真爬我衣服裡了,我這樣猛跳總能給它抖出來。
“妹兒你是便秘嗎?”胖子在外頭問。
“都說了我不是上廁所!”
陶俑大都身材矮小,不知是不是戰亂年代的百姓本就比較瘦小的原因,跳躍的途中,我仰頭幾乎看到耳室裡陣隊的全貌。
跳個半晌,我反反複複看了幾十遍陶俑陣,也沒從身上抖出任何東西。
我放棄了,決定與蟲子共存。
但在徹底死心前,我擡起腳底闆,準備做最後的掙紮。
媽祖保佑,我居然真的在鞋底上看到了綠甲殼蟲的屍體。
渾身的肌肉登時松泛下來,我坐在地上,邊念阿彌陀佛邊把腰帶重新系緊。
可惜的是它還沒發揮作用就死翹翹了,等會偷偷問問千軍萬馬這蟲子到底是怎麼用的,看還有沒有補救的機會。
整理好衣服,我就打算出去跟他們彙合。
望着滿目齊整的陶俑,被胖子打碎後空出來的位置在一片井然有序中就顯得特别突兀。
我想了想,走到一地的土陶碎片旁邊,低下頭看石磚上雕刻的風紋。
風、九個方陣——難道是九宮圖?
想到這我立馬去搬動其他方陣的陶俑,看到的結果卻讓我大失所望。
磚面上什麼都沒有,隻有被陶俑壓出來的白色痕迹,
我歎口氣,心想腦子可能是被九宮八卦給驢傻了,看到什麼逢九的數字都會想到這上頭去。
外頭胖子在催促,問我好了沒有,我應和道,走出去把剛剛的想法都跟他們說了。
天真聽完看向耳室内的軍隊群像,眼底交雜着混沌的色彩,猶如陰天的烏雲,在雷電間翻卷。
良久,天真說了句很沒營養的話:“如果不把這九個字看成九字真言,隻理解它字面的含義,它會代表什麼?”
劉喪“嘁”一聲:“還能是什麼,無非就是排兵布陣之類的玩意。”
天真深呼吸一口氣:“所以破解機關的關竅,會不會是要我們解開這個陣法。”
胖子表示懷疑:“排排站也能叫陣法?”
他倆這麼一來一回,我眉心随之一跳,有答案就在腦裡馬上要呼之欲出。
“是諸葛亮的八陣圖。”
木安橫插一杠子,把我要說的内容搶個精光,我被噎個半死。
“你讓我說會怎樣。”我怒視他。
木安莞爾一笑,讓人想打他:“不好意思,搶你風頭了。”
胖子着急道:“不是,兄弟姐妹們,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小哥都說了,這機關就算解開也沒用,你們費什麼勁。”
“族長哪裡說過沒用,族長隻說這機關沒有連着别的通道。”千軍萬馬補充道。
“但我還有個疑問,那個陶俑底下的風紋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天真不确定道:“或許就像每張地圖上都要給你标個北的方向,這也是墓主人給我們的一個小提示。”
胖子發出中肯的評價:“那他人還蠻好的。”
“總之我們先按照這個思路試試看。”天真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