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在乎臉面,在他主辦的幾乎邀請了全橫濱有頭有臉的人物的宴會上出現了這麼一個狀況,絕對是讓他顔面掃地的。
如果去了,不管這件事他們有沒有參與,域下風行都會把火撒在他們頭上的!
他的怒火,在場沒有人能夠承擔。
事情争論到最後也沒有結果,推拒來推拒去的大家都累了,幹脆默契的轉移了注意力。
若無其事的談論起其他東西。
早就趁亂走掉的太宰治看完全過程摩梭着下巴,眨巴眼睛:“咦~竟然決定無視這件事嘛?”
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域下的責難吧?
少年趴在欄杆上,雙手交疊着墊在下巴底下,目不轉睛的觀察底下的人,毛絨絨的腦袋一晃一晃。
看他們很快就遺忘了之前的事情又一次舉着酒杯觥籌交錯起來,穿着華麗衣裙的女士們挑選心儀的對象,一同步入舞池,在悠揚的舞曲裡旋轉。
裙擺翻飛,像是一群被風帶起的花,灼灼耀眼。
竟然真的完全無視了旁邊的屍體诶,好厲害呢,這些人。
這可是域下風行自己舉辦的宴會诶,地點又是他自己選擇的,不布下天羅地網的眼線那就愧對于他的身份。
所以不告訴他完——全——是徒勞啊。
不如說反而會惹他生氣也說不定?
不過沒關系,算他們運氣好。
域下風行已經不會追究這些了。
一縷難得的柔軟光芒正好落在他蓬松的卷發上,像是亮晶晶的蜂蜜,搭着他還沒有脫離稚氣的臉蛋,甜滋滋的,是可愛到發光的景象。
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副天真無辜的外表下藏着一副怎樣的景色。
或許是一片沒有星星的夜幕也說不定?
不過他更傾向于是一片漆黑,或許是此世之惡那種一灘淤泥也說不定?
嘛,開玩笑啦~
至少現在他還是個正宗的人類哦?不是人的另有其人。
太宰治敲敲敲敲,百無聊賴的開始扣牆皮。
“好慢啊~好無聊~”他拖着長音幽怨的抱怨,“嗨嗨,小蛞蝓在嗎~”
在家裡寫作業的中原中也被突如其來的語音打斷了思路,擰着眉頭不耐煩的回話:“幹嘛啊混蛋,你不是陪愛麗絲一起去宴會了嗎?”
太宰治已經開始數底下有幾個戴胸針的女士了。
他拉着長音,尾音上揚:“可是宴會真的好無聊诶,一堆蠢貨聚在一起瘋狂揣測另一堆蠢貨的想法,然後還猜不到。真的不覺得很無聊嗎?”
中原中也把數學作業放回書包,一邊抽出國文作業開始寫,一邊回應:“哈?我又不是你消遣的玩具,無聊也不要打擾我啊青花魚!”
“不可以嗎?”太宰治繞着繃帶,眼神盯着底下,看着那些豔麗的裙擺無數次劃過男人逐漸萎縮的屍體,“人家還以為你收下竊聽器就是同意人家随時來找你聊天呢,竟然不是嘛?人家好失望哦~”
那些逶迤的裙擺逐漸蔓上鏽色的,太宰治知道,離他等待的時機不遠了。
“誰管你啊!少騷擾我啊混蛋太宰!”
雖然嘴上在很兇的訓斥,但中原中也完全沒有掐斷通訊的想法。
手上不停的寫,也沒有真的把太宰治晾在一邊,完全就是完美的貓貓玩具。
“呐呐,中也,你想來宴會玩嗎?”
太宰治換了個姿勢,單手支着臉,看那腐蝕的痕迹越來越深,而跳舞的人們完全沒有發覺。
“我是有病嗎?你都說了宴會很無聊我為什麼還要去?”中原中也刷刷刷的寫完,突然想到什麼直接問:“我的外語作業是不是在你那?”
“是哦,怎麼啦?”
綁着繃帶的手抵着欄杆撐起身體,少年站直,開始倒數。
3
“你回來的時候拿到我的房間給我。”
2
“嗨嗨,我知道了。”
1
和之前那個男人如出一轍的凄厲慘叫接連響起。
“你那裡怎麼了?”中原中也皺眉。
“沒什麼,隻是一些小問題而已。”太宰治笑眯眯的回答,“好啦,我這裡有事情要處理,先不聊了。”
中原中也隐約覺得不是什麼小事,但是出于對太宰治的信任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說:“早點回來,十點之前不會來就給我去睡大街吧混蛋!”
“诶?!怎麼這樣!”
“誰管你啊!”
通訊中斷。
太宰治收起那副賤兮兮的樣子,發出約定好的信号。
“那麼,是該收網了。”
他擡手,撐着欄杆一躍而下。
不知道何時穿上的黑色風衣捕捉到那一刻的風,勾勒出它的形狀,潇灑肆意。
要快點結束啊,中也可還在家裡等着他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