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明明不是她的院子!
關月鸢驚訝擡頭,瞧見英娘悄悄沖她眨眼,便連忙閉上了嘴,直到進了屋,桉樹一把将門關上,還上了栓子。
英娘這才緊張道:“你們那院子裡進了賊人,現在怕是還在那院子裡等你們呢。”
她神色緊張極了,甚至帶了點哭腔。
關月鸢連忙倒了杯茶水遞給英娘,直到她緩和下來,才說出來龍去脈。
原來,在關月鸢同桉樹出門後不久,英娘折了花準備去街上叫賣,就見三名壯漢在他們的院子門口徘徊不前,英娘蹲在門後瞧得清楚,那三名大漢等了半天就進了院中,再沒出來。
原本英娘是準備趕緊上街去告訴關月鸢一聲,沒想到一開門就見到了,連忙想出來個借口,将關月鸢騙了進來。
桉樹站在窗戶前,往外面查看,果真原本在身後的老鼠,也都沖着原先那個小院去了,一、二、三……竟足足有六人!
“怕不是被歹人看見了小娘子的好顔色,你們快些跑吧。”英娘哆嗦的繼續道:“這些人我認識,他們經常出入官衙,你們快些跑,跑去别的省區才好,千萬不可相信衙門的人。”
英娘全是肺腑之言,她的相公也是被衙門的人強行拽走的,三個月再無一點消息。
她每日都回去衙門外徘徊着賣花,這才能認清這些人。
“英娘,她們也瞧見了你,你和我一同走吧,在這裡有危險。”關月鸢眼眶中蓄着淚說。
英娘聽了,卻搖了搖頭,“這裡是我家,瞧見屋外面的花圃了嗎?是我相公專門給我挖的,我得等她回來。小娘子快些走吧,莫擔心我。”
桉樹此時從衣襟裡拿出了一張銀票,遞給英娘,“英娘子還是出去躲些時日的好。”
等英娘接了銀票,桉樹才與關月鸢從後面的窗子逃出去。
她們與英娘在東街拐角的巷子中分别,英娘說她要回娘家過些時日,日後有緣再見。
臨别時刻,英娘轉過身來拉着關月鸢的手道:“我知女娘不是池中之物,我家夫君姓甚名華,是個才富五車的秀才,若是女娘今後能碰上他,就對他說……英娘……英娘很想他。”說着,英娘忍不住淚流滿面。
她可能也是沒了辦法,才急病亂投醫。
關月鸢鄭重地點了點頭,承諾她會記得的。
最後,英娘塞給關月鸢一個由白色小花串成的手串。關月鸢認得這花,名叫連枝草,是在城外遍山的野花,可在英娘手裡,變成了漂亮的手串。
在她們離開後沒多久,英娘家的院子門就被一腳踹開了,田大領着衆人走進來,隻看到空空如也的院子,一個人影都沒有,頓時氣急,連忙喊人去追。
關月鸢被桉樹用一頂破帽蒙住了臉,原本他們想先出城再說,可走到了城門前,桉樹卻一眼就看到了城門前守着的人。
這條路怕是出不去了。
好在,這山中城牆低矮,原本大概隻是為了防護一些野獸在建的,石料粗糙,使勁一拍就能落一層土下來。
桉樹找了個拐角,見四周無人,右手一擡向城牆上射出一支挂鈎,牢牢的卡在了城牆的石縫中間。
他拽了拽,繩子紋絲不動,能承受二人的重量。
關月鸢這才清楚,桉樹深藏不露,明明自己也是一個半大的小子,可功夫确是一絕,隻借着牆壁蹬了幾下,就帶着她穩穩的落在了城外。
若不是時機不适,關月鸢甚至想問問清楚,這是怎麼練出來的?
他們甯遠侯府出來的人,都這般厲害?
關月鸢心中還是有些擔心英娘,經曆了這麼多,她才慢慢發現,她的力量太小了,她在這裡不僅幫不上忙,甚至還十分拖後腿。
不免感到沮喪極了。
“公子在山上,咱們先去找他。”桉樹心中也有些擔心,這幫人來勢洶洶,需得先與公子碰上頭,才好放開手大施拳腳。
他們不敢走大路,隻能瞄着小路進山,山中路途難走,滿目參天的大樹一不小心就會失去目标。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高昂的鷹隼叫聲。
“它回來了!”關月鸢心中激動,這鷹隼一定帶回了二囡的回信!
桉樹吹了一聲口哨,那鷹隼盤旋了兩圈,直直的插了下來停在了桉樹肩頭。
他從它的腳上取出了一個紙條,遞給關月鸢,同時用口中的哨子吹了兩聲。
這鷹隼都是自小訓練好的,找自家主人也是一絕,哪怕身處群山。
桉樹松了一口氣,薛岫白給他遞的消息隻到哪座山,再細緻的方位卻是沒有了,但幸好,這鷹隼定能帶着他們去尋人!
關月鸢匆忙打開紙條,等她看清紙條上熟悉的字迹,頓時眼前一黑,心髒都停跳了一下,上面寫着:小梅已尋,關将軍進刑部大牢,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