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子第一時間就将世子受傷的消息傳入侯府中,世子垂危,硬生生撐了好幾日,就是不見甯遠侯,本皇子這才來叨擾,沒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場大戲,不顧親子,還白日尋歡,有什麼事你去跟父皇說罷!”
說罷,扭頭就走。
薛長意一聽這話,臉色吓得煞白,他拽着褲子就要去追五皇子,可就在此時,原本閉着眼的薛岫白,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淡,不帶一絲情感。
他面無表情與甯遠侯對視。
“我兒……岫白……”甯遠侯驟然面對如此冷漠的目光,渾身頓時起了一層冷汗,他想解釋什麼,卻半天想不開嘴。
最後薛岫白什麼也沒說,卻又好似将話說盡了。
三人随即揚長而去。
江芊雪慌忙穿好了衣服跪在地上,李钰珏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你個賤人,壞我兒好事,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言罷,又舉起了一隻手,将要下去的時候,被甯遠侯一把抓住,“你堂堂侯夫人什麼賤人的,不怕失了臉面!”
“我失臉面?是你們将我的臉踩在地上,你說,你兩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我看上人用得着給你說?明日我就要将芊雪納進府裡!”甯遠侯說罷,匆匆轉身出了府。
往日他對薛岫白慣會用些表面功夫,仗着那孩子從不向宮中告狀,還會乖乖幫他掩飾,這兩年便也漸漸懈怠了幾分。
既然五皇子要告狀,那他也得趕緊入宮跟皇上解釋,不過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畢竟他忠心耿耿了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
見侯爺走了,江芊雪柔弱起身,伸手将頭發撩在耳後,“姑母,哦不,該改口叫姐姐了。”
李钰珏氣急,她伸手指向江芊雪,“你個賤蹄子,竟然敢這樣同我說話。”
“姐姐,你吓到我了。”
江芊雪撫了撫心髒的位置,正想說話,這時門外走進兩名丫鬟,對着李钰珏行了禮,打斷兩人的對峙,“禀夫人,侯爺有令奴婢姐妹二人從今天起就跟着江姨娘了。”
這是什麼,示威?
難不成薛長意還害怕她加害江芊雪不成!
李钰珏這時完全清醒了,她嘴角嘲諷罵道:“哼,薛岫白命不久矣,我兒自是下一任侯爺,想将我擠下去,你,配嗎?”
“姐姐這是說什麼話,妹妹自然不敢,如此妹妹在這就先恭喜姐姐将世子之位拿捏在手了。”
江芊雪神色不變,語氣竟真帶了幾分贊歎。
這一下子将李钰珏的狠話憋悶在胸中,上上不去,下下不來。
*
“長陵,如何?”商宮雀一進馬車,仰着一番笑臉沖薛岫白說。
“你幹的?”薛岫白正用沾了水的手帕将面上的粉擦掉。
“自然,這女人有野心頭腦又好,與甯遠侯爺甚是相配,她既然當初敢設計你,如今我便成全她一個好姻緣,有何不可?”
不過是讓那女子的丫鬟細說了幾次,侯夫人的榮耀,又誇了她的容貌,那女子便動了心思。
他不過是順水推舟,倒是沒想到李钰珏竟然将目光打在了侍中郎女兒身上。
她到是好計謀,隻不過侍中郎吃了這麼大的虧,她可不一定能得償所願,幹脆加一把火。
商宮雀與邢鶴眠對視一眼,雙方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雀躍。
馬車剛剛起步,馬車外面傳來一聲痛呼,“小侯爺!”
聲音凄厲,掀開簾子一看,原是桉樹,他眼睛通紅,眼皮子腫的像是核桃般大小,此時拉在馬車的車轅處。
他護主不利,若是薛岫白出了什麼事,他恨不得代他去死,可小侯爺早早的就入了皇宮養病,他隻被太子問了兩句卻見不到自己家的主子,便獨自返回了甯遠侯府。
他年紀小,自小就跟着薛岫白,薛岫白待他也好,他整日哭,今日竟然從旁人口中聽到,小侯爺命不久矣的話。
來不及找那人算賬,桉樹跑到湖邊未見,緊趕慢趕的出了府就看見,皇家馬車正準備起步,這裡面定是小侯爺!
他一個猛子竄上前,靈活的像一隻魚,避開了侍衛緊緊抓住了車轅,要走帶他一起走。
他不顧一切的喊,“主子!你可不能死啊!”
沒成想,簾子一看,正和自家主子對上了眼。
他眼腫如杏,涕淚橫流,而他的主子擦臉擦了一半,另一半隐沒在陰影後,分明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神色卻陰晴不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