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回到将軍府,關績一臉憋悶匆匆就往後院去了。
“将軍,這是怎麼了?”葉伯栓了馬,疑惑。
關月鸢茫然,心裡也有些迷糊,這一路上關績盯着她不過一會兒就開始歎氣,她問,也不見回答。
今日的爹爹真是奇怪極了。
這時關績去了後院,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向元娉婷告狀,“夫人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竟敢當着我的面,對咱閨女胡獻殷勤……”
“不是你成天嚷嚷要找個乖女婿的嗎?”元娉婷看都不看關績,手中針線不停,一隻虎頭鞋已經初具雛形了。
“可……可……”關績被噎的滿面通紅,愣是一句争辯的話都說不出來。
元娉婷繡好最後一針,用剪刀從線頭尾部細細的剪了,擡起來觀賞半天,這才去哄關績,“你且說說,那男孩子什麼人家?”
“還未來得及問。”
“年齡多大?”
“不知……”
“可有婚配?”
“……”
“什麼都不清楚,你倒是還委屈上了。”元娉婷瞥了一眼關績,重新穿了根線。
“你……你……”說的到挺對,關績這下也不流淚了,将眼淚鼻涕摸作一團在布巾上,扭頭就往外走。
邊邁着步子邊喊,“梁衡!梁衡!”
他要将那小子祖傳十八代都查個清清楚楚,若是有一點不好,這婚事他第一個不同意!
梁衡原是正六品的指揮副使,是實打實跟着關績一路上來的軍官,桀骜不馴,好像是因為某一次的指揮出錯,本來是要被砍頭的,在關績力保之下,丢了官職隻簡簡單單的跟着關績成了一名普通的下士。
關月鸢好奇許久,也沒從他嘴中套出些話。
“伸直,眼睛不要亂看!”話音未落,一隻竹子就落在了關月鸢胳膊之上。
她手舉長弓,一箭射去剛好設在十環之上。
兩隻胳膊各吊着個幾斤重的鐵環,還能有如此準頭,倒是讓梁衡多看一眼。
她家小姐确實有習武才能,力氣大還射的準,不過長槍短劍容易誤傷自己,受了兩次傷之後,關績眼瞅着心疼,便換了武器。
長弓在手倒是更顯示出關月鸢獨有的天賦,剛剛開始練,便能百發百中,後來關績又請了軍中神箭手專門教學,不過一年,竟都學會了!
李秀娘站在院外已經瞧了一會兒了,見關月鸢放下了弓,連忙上前,“鸢兒可是累了?”
說罷,身旁的婢女将飯盒打開,裡面裝着一碟碟精緻的點心。
李秀娘已經不在将軍府中住了,她本良民,在帶孩子尋出路時就被夫人放了身契,本就不是将軍府的下人。
她有一雙好手藝,尤其是做得一手香甜的糕點。
年初的時候,元娉婷将城中一座賣布料的店鋪轉給了李秀娘,她就這樣将吉祥多寶齋紅紅火火的開了起來。
二囡也時不時的去寶齋中坐一坐,點上幾碟熟悉的點心,與李秀娘叙舊。
“不累,阿娘今日是什麼好吃的?”摘了腕上的鐵環,關月鸢将糕點撿起一塊就塞到了嘴裡。
這是杏米酥,用糯米洗淨取了茶水來一起蒸,糯米飯便有着一股子茶香,在捶打成黏糊的團狀,最後分裝好放進模具裡,印上漂亮的各色花類,最後上面再撒上杏幹磨成的粉,入口香甜還帶着一點點酸酸的味道和茶香,好吃!
這些花樣還是二囡親手畫的,再喚工匠打出來的模具。
“梁大人也吃上些吧。”李秀娘見梁衡站在一旁,端起來一盤紅色花狀糕點道。
“不……不用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李娘子同郡主了。”梁衡話未說完,急匆匆的轉身就走,像是有什麼猛獸在身後一樣。
這是怎麼了?
關月鸢往身後望了望,沒見來人,也就不再多想,又塞了一塊兒糕點進嘴。
“吃慢些,别噎着。”李秀娘連忙遞了水過去。
見關月鸢喝了水,李秀娘這才繼續道:“鸢兒可知那新晉狀元是何品行?”
原來是這樣,現在全城都傳遍了丞相與狀元結親的消息,李秀娘自然擔心,可又毫無門路,這兩日也不見二囡上門問個虛實。
若是那狀元品行不良可如何是好!
這才問到了關月鸢頭上。
說到這,關月鸢又想起來自己還未找狀元的麻煩,但這事又不能細說,徒增李秀娘的擔心,就緩了話頭,“阿娘莫急,相必二囡過幾日就會給您說清楚的。”
也是如此,二囡向來聰慧,從開店到如今的好日子,全是二囡一手的功勞,那多寶齋建好,每月大囡、二囡、李秀娘都能相聚一番,倒是止了思念的苦,也沒人懷疑。
李秀娘又待了一會兒,叮囑了關月鸢兩句後,就走了,如今也算是老闆娘,不能出來太長的時間。
關月鸢靜靜地将點心吃了個幹淨,像是下定了決心。
她到演武場找見關績,張口就道:“爹爹,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