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喜歡就行,我瞧着你穿的少,就自作主張的拿了個,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這邊的故事正講到關鍵之處,關月鸢挪了挪屁股給陶嘉屹留出了一個位置,又拍了拍示意他坐下。
這未免離得也太近了點。
月色上來,遮住了陶嘉屹泛紅的臉,然而他動作隻是稍慢了幾分,突然他老爹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陶勳低聲罵着,伸手就想去拽陶嘉屹,這裡人多眼雜,不好收拾他,“逆子,快快随我走!”
“噓,噓,爹你幹什麼?”見到陶勳的第一眼,陶嘉屹的臉色就變了,他匆匆瞥了一眼關月鸢的神色,連忙往外走了兩步,将他爹拽了過來。
“好家夥,你爹我還見不得人了嗎?偷偷摸摸的像個什麼樣子!”
“有事趕緊說。”陶嘉屹一心往關月鸢的方向看去,急忙催促着他爹。
“你聽話些,趕緊回去,别一天天的将你爹我的老臉亂丢,你若不願意在錦衛軍待就算了,你先回去。”
“不行。”
“不什麼不,難道陶家還養不起你了?你上杆子的去給人家當上門女婿!!”陶勳氣急,聲音有些大了,話未說完就被陶嘉屹使勁的捂住了嘴。
“爹,你聲音小點,什麼上門女婿……”
你若神情不這麼嬌羞,話可能還有點可信性。
陶勳無奈,就這麼一個獨子,難道真送給關績不成?
他流下兩行老淚,就差苦苦哀求了,“兒啊,聽爹的,趕緊回去。”
此時外頭有些吵鬧,可能是去探查的小隊回來了,難不成是發現了什麼野獸?
關月鸢連忙起身踮起腳尖想要看個清楚。
她的動作有些大,将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這時,講故事的士兵卻有些奇怪,原本講到薛北大戰阿爾彌山,見衆人的目光不在聚集在他身上,頓時增加了語重,在寂靜的深夜中顯得有些突兀。
關月鸢隐隐覺得不對,周圍除了剛剛有些響動外,并無任何聲響,沒有鳥鳴,沒有蟲叫。
一聲尖嘯刺破長空,衆人來不及反應,就見對面穿着軍衣,旁挎大刀正在聽故事的士兵,一躍而起。
令人意外的是,講故事的那名小兵一腳踹翻了火堆,撩熱的碳塊兒沖着衆人的眼神灑來。
不好!這幾人……
關月鸢一個側身避開炭火,就見對面幾人手握大刀,朝大家砍來。
關月鸢的武器都擱在馬上,此時隻得先避鋒芒,突然陶嘉屹的聲音帶着巨大的驚恐傳到她的耳朵裡,“爹爹!”
陶勳将陶嘉屹護在身下,背後被那夥賊人砍了一刀。
兵部尚書陶勳是陶嘉屹的爹爹?
此時來不及顧慮太多,關月鸢一腳踹向對面人的膝蓋,然後劈在那人右手手腕上,奪了刀就往陶嘉屹那邊跑去。
陶嘉屹此時有些六神無主,眼見關月鸢一個利落的翻身,将他身前的賊人砍倒,見他抱着陶勳不肯松手,連忙将他們父子拽到一旁,隐蔽在帳篷之後。
陶勳的鮮血滲透整件衣服,往下滴着血,此時竟然還有神志。
“宜興郡主,快帶着我兒子去找皇上!”
“我不去,父親。”陶嘉屹滿眼淚光,抱着陶勳不肯撒手。
關月鸢打量了四周,将陶勳拖到了帳篷之後,這邊放着日用雜物堆起來四個箱子,倒是不引人矚目,藏在這裡不易被人發現。
“陶大人,你别出聲堅持一下,我去給你找太醫來。”關月鸢神情嚴肅,又對旁邊的陶嘉屹道:“這裡能藏兩個人,你就在這陪着陶大人,給,護好了,别叫人搶了去。”
說罷,将手中不知何處撿的短匕首遞給了陶嘉屹。
許是因為老爹受了傷,陶嘉屹一反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神色慌亂極了,他下意識扯緊關月鸢衣角,“姐姐,你别走。”
“你在這好好護着你爹爹,我去尋太醫,記住不要出聲。”
關月鸢又重複了一遍,堅定地撥開他的手,将掩蓋的茅草又蓋了蓋,眼瞅着上下左右皆看不出來破綻,這才往主營走去。
她一路貼着帳篷走,這貨賊人武器精良,竟與錦衛軍打的有來有回。
主營帳門口,關月鸢悄悄趴過去打量片刻,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暴喝,“狗皇帝,今日我且要你狗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