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突然就哭了?我沒怎麼着你吧。”
“警察哥哥,你可不可以給我哥哥找個醫生。”
“嗯?醫生?為什麼?”
“我,我懷疑他的胳臂斷了,他硬挺着不肯說。哇!我的哥哥!我可憐的哥哥!”
林默默這一哭比朱巧巧的威力大了許多。警察連哄帶騙,最後答應讓她去看沈雁歸。她這才止住哭聲。
“警察哥哥,嗝,你真是個好人,嗝。”
“行了,擦擦吧,哭的都打嗝了。”
作為犯罪嫌疑人,沈雁歸的待遇遠沒有林默默那麼好。
審訊過後,還要羁押。臨時牢房裡除了兩個凳子什麼都沒有。一扇窗戶就十厘米長寬,整個裡面都表現出一種陰冷絕望的氣息。
“哇!哥哥!”
本已經停了的眼淚,在見到沈雁歸的一刻,如潮水般奔湧而出。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沈雁歸眉頭一皺,眼光掃過看守的警察。警察不自覺低下頭,就像一種本能。
等警察反應過來,重新擡起頭,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他懷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看錯了吧。
“我擔心你。嗚嗚。”
“我沒事。”
“哈哈,你妹妹和你感情還真是好啊。”
詢問林默默的警察也跟了過來。
“我看了你們兩個的供詞,基本差不多。案件應該能訂成自衛傷人。到時候你們和被打傷的女孩好好道個欠就算了。”
沈雁歸嘴角一擡,想說什麼,被林默默一手捂住。
“好的,警察哥哥,我們聽你的。那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啊?”
剛哭過的聲音,帶着點顫音,聽得小警察心都要化了,恨不能立刻就将林默默放出去。
“你可以走了。你哥哥還要等我們隊長回來簽個字才行。”
“謝謝,警察哥哥。那我能在這陪我哥一起等嗎?”
“行,你不覺得委屈就行。”
“和我哥在一起,我才不會委屈呢。”
隻是這麼一會,林默默‘我哥我哥’就已經叫的很熟練了。
警察走後,沈雁歸摩挲着她哭紅的眼角。啞聲問:“你叫我什麼?”
“哥哥呀。”
軟軟糯糯的聲音帶着點鼻音,撒嬌一般的,撓在沈雁歸的心坎上。
“這麼擔心我?眼睛都哭紅了。”
“哎,你要是出點啥事,我給誰當爸爸去啊。”
操。
隊長辦公室。
趙英将一摞案件放在桌子上。
“這些都是今天發生的案件,兩起偷竊,一起傷人,三起打架鬥毆。”
隊長沈其山點了根煙,掃了一眼桌上的案件,說:“有沒有一起校園暴力的案件?”
“有,就是這個。已經查清了,是因為感情的事,争風吃醋,一個女高中生意外受傷。動手的人屬于自衛。”
“自衛?對方動手打他了?”
“沒,是受傷的人動手打嫌疑人的妹妹。嫌疑人為了保護自己妹妹,才動手的。”
“既然不是打他,算個球的自衛!趙英,你這幾年是不是都白幹了!”
咣啷一聲,搪瓷茶杯被沈其山掃落在地。趙英不敢再辯解。
“走,帶我去看看犯人。我就不信了,一個高中生還能在警局隻手遮天!”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趙英被罵了一頭一臉,也不敢問,隻能在前頭帶路。
臨時牢房的門被打開,吸引了兩人的視線。這次來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察,看起來是個頭。小警察跟在他後面,臉色不太好看。
兩人都看出不對來,連林默默都沒動。
沈其山目光掃了一圈,最後定在沈雁歸的臉上。重重哼了一聲。
“真是年少輕狂啊,誰你都敢打。”
“我們沒打架,隻是自衛。”林默默辯解。
“這話你留着跟少管所的人說去吧。”
“什麼少管所?我們明明沒罪。”
“你是不用去,你旁邊那個就不好說了。”他冷哼道:“要不是你還沒成年,這事不可能這麼完。”
林默默眉頭皺了。
這事兒好像有點麻煩。
“你,那個小姑娘,這不是你待的地方,快出去。給你家人打電話,讓他們來把你領走。”
“默默,你先走。不用管我。”
林默默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說什麼,點點頭跟小警察出去了。
沈其山借着審訊之名把沈雁歸帶去了審訊室,這會兒林默默身邊隻有小警察一個人。
林默默怯生生的開口:“警察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這聲哥哥叫的又軟又怯,趙英沒法當沒聽見,他暗暗歎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事件的來龍去脈都問的清清楚楚,人證物證也都齊全。可是隊長回來後,什麼都不問,一口咬定是那個男生傷人在先。”
“哎,我看啊,這裡邊水很深,你還是别問了。既然裡邊那個是你哥哥,你還是把這事告訴他們家大人。讓大人來處理吧。”
“把你家長的聯系方式給我,我打電話讓他來接人。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可不能在警局過夜。”
她不能,沈雁歸就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