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盛穆迎着房内的燭火看着對面沈言問道:“我曾一次次問過戰争的意義,卻一次次的痛恨它,直到近日,看着一個個戰敗國,忽然明白了戰争的意義,以及必須征戰的深義。”
沈言看着眼前的盛穆,幾年來一個時常追問自己戰争意義的少年,如今眼裡卻有着不符年齡的滄桑,他一點點明白了戰争,一點點接受了殘酷,每一個都無法避免的身在其中。
“征戰永遠都不可能結束,我們的君主要護住我們自己的臣民,也會遇到敵對國,也會被征戰,那些年,還是皇子的時候,我們一同打下的江山,他卻未曾虧待戰敗國的子民,隻是皇族,享了繁華,就要做好卧薪嘗膽的準備。”沈言說道。
“所以,戰争不會結束。”盛穆看着沈言說道。
“戰争比任何一個國家都恒久。”沈言感慨道。
“您第一次上戰場,害怕嗎?”盛穆突然問道。
“當然,但是我不去,君王沒有倚靠,我的家族也不會崛起,時間久了,并不是不害怕死亡,而是對死亡麻木了,戰場上隻會想着如何打敗對手,而不是如何自保。”沈言說着生死,評着戰争。
“所以即便是受傷,你當時都未曾發覺。”盛穆小聲說道。
“可是你還是替我擋了一次又一次。”盛穆的好,沈言都記得,他小小的身軀在戰場上救過自己。“如果還有下一次,我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在我眼裡,我身邊的不僅僅的戰士,更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如果有一天一個女人替你擋刀劍呢?”盛穆下意識的說出口,脫口而出話卻讓自己有些愕然。
沈言愣了一愣,笑了笑說:“我絕不會讓女人替我刀劍。”
“那如果是愛你的人呢?”盛穆繼續悠悠然的問道。
“怎麼會有。”沈言說道。
“過去有,現在有,将來也會有。”盛穆說着定睛看着沈言,沈言有些意外,逃離了
盛穆的視線,燭火有些暗,他拿起剪刀剪下燭心,燈會頓時亮了起來,此時盛穆已經别看臉龐,沈言看不清他的表情,試圖說句話來緩解氣氛:“該不是盛小弟心裡有了心儀的人,告訴我,我一定讓君王給你賜婚,風風光光的迎娶她。”沈言輕松的說道。
“盛穆未曾有心儀之人,心裡隻有敬佩之人,如果有一天,可以看到将軍風光娶親,我一定大醉三天三夜,為您慶賀。”
“我沈言前半生戎馬,後半生依舊為君戎馬,那些事随緣即可,無須強求。”沈言說完,起身繼續說道:“天色已暗,早日休息吧。”
盛穆點點頭便離開了沈言的房間,關上房門,又一次走出樓外,看着燈火通明的城池,遠遠望去,小時候的追逐場景,那些戛然而止的快樂,沈言,謝謝你,慕盛眉不可以負鮮虞,能負的隻有自己,他日,我們兵戎相見,隻問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