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景天照例送琉璃上學。顧楓說去工作室，有一堆的訂單要先處理。她出門打車直奔金尚公寓，氣喘籲籲打開門沖進屋去。

客廳煙氣很大，肖羅宇躺在沙發上睡着，身旁的小幾上放着瓶喝了見底的威士忌，煙灰缸裡滿是密密麻麻的煙頭，文件亂七八糟地散了一地。

她走近前，剛拾好所有文件放在桌上，他就醒了。晨光中睜開眼，迷糊一句：“你來了。”

“你應該到床上好好睡。”她心疼。

“本來在等你……”他坐起來：“想睡又睡不着，喝了點酒，還是有些失眠，結果靠在這裡看文件就真的睡了。”

“對不起，我昨晚實在走不脫。”她内疚。

他沒說什麼，起身往浴室走去。她跟在身後解釋：“昨晚到家已經很晚了，又說到他動用那筆錢的事情，然後就更晚了，他心情不好，我不能那個時候火上澆油，那太傷人了……”

他已經進了浴室，回身将她關在門外。

顧楓很沮喪，慢慢走回室内，坐在床上等他出來。

肖羅宇洗漱後，徑自到衣櫃拿衣服，換衣服。收拾停當，一邊系着襯衫袖口，一邊看了顧楓一眼：“我上午有事情要談，時間差不多了，得走了。”

“哦。”她起身：“那你什麼時候回日本？”

“下午吧。”他淡淡應了一句。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她低語。“我真的……”

“談不上。”他打斷了，停頓了下：“我理解。”

“謝謝你理解。”她雀躍，伸手抱住他的腰：“我一定會解決，盡快，你相信我。”

他無奈地扯了個笑：“我得走了，要送你去工作室嗎？”

“當然好。”她主動牽上他的手。他松松地搭着，顯然并不太釋懷的樣子。

顧楓輕搖了下他的手臂：“羅宇，我和他昨晚沒有怎樣，你放心，從此我不會……”

他輕咳了一聲：“那是你的事情，并不用告訴我。”

顧楓讪讪的。

電梯到了車庫，他依舊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然後開出車子，她将手握上他的手，他挪開。她無計可施地：“那要怎麼你才不生氣呢？”

“我沒生氣。要開車。”他答。

“可你不理我了啊。”她小聲嘀咕。

他把車剛開出地庫，咔哒一聲停在路邊，側頭看向她：“要怎麼才算理你？”

她手指指了指唇，嬌豔欲滴的唇瓣，很誘人。但是，他真的沒有心情。

他昨夜在等待中絕望，無數次想着她和景天在一起，他就要崩潰。一番折騰後，倒是睡了，一覺後心情平穩許多，他實在不敢再在她的情網裡陷得太深，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多瘋狂的事情。

看他不動，她汗顔，輕輕地放下手。“那等我徹底解決了問題再聯系你。”

他沉默了半晌，她覺得窒息。聽他說道：“我隻是不想太逼迫你。你可能需要好好比較一下，對我是不是隻是一時一地的情動而已……”

“不是啊，你信我。”她有些難過。

他似下了決心，緩緩說道：“小楓，我不想做你的情人，如果不是愛，和從前一樣僅僅是迷戀，我不想……我不自信，在感情上也不是個很強悍的男人……我也怕疼，我甯可什麼都不要……你是對的，愛情不該是疼的……在和你的感情糾葛裡，我的自控力一向不好，傷人傷己的傻事做過不少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啞然。

他最後堅定地說：“今晚之前，告訴我你的決定。如果你決定和我在一起，其他事情可以慢慢處理，但是你必須明确告知家裡和景天，而且立刻搬回家或者搬到金尚公寓住。”

投入工作，最能忘情。要處理的時裝訂單很多，光是研判分工基本就用了一個上午。前兩個月顧楓很拼，工作室早已擴招了規模，設計師和工作人員都翻了倍，好在當時租下的辦公區足夠大。這初具規模的家當還很有些事業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