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她再度說。

“不必客氣，談不上。”他推辭。

“謝謝你曾經對我那麼好。”她輕輕地，不覺眸子濕透，一顆大滴的珠淚落在茶幾上，她用手狠狠地抹了去。

肖羅宇有點僵，頓了一秒鐘，卻不遲疑，轉身大步離開。

到底自尊重要還是愛情重要？望着他決絕的背影，顧楓知道如果她再不行動，可能真的要失之交臂。她幾乎沒有思考，起身就跟了過去，也不說話，隻是跟着他。

他自是有感覺，身形一頓，回視：“還有事？”

“我和你回去行不行？”她厚着臉皮求他。

他直接拒絕：“今晚不行，我還有事，明天要出差，有許多事要準備。”

“我就是還想和你在一起……一起生活。”她逼自己直視他。

他站住了，有些啼笑皆非：“我以為我昨晚說明白了，我不想過從前的生活了……”

“我接受你的生活方式，不過問你的其他女人。我不想離開你。”她固執地講。

他驚訝，很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正色道：“顧楓，我沒有開玩笑。我已經給了你一周的時間，知道這一周我怎麼過的嗎？那種孤獨沮喪，生而無趣，我必得下決心改變我自己的生活。既然我不是你唯一選擇，你猶豫不決，你要考慮那麼多，其後才是對我的感情，那麼，你對我還是愛嗎？既不愛了，那我放手。”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搖頭，輕拂開她的手：“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我對你沒信心，對自己的堅持也沒信心。”

這哪裡還是一周之前的他，深情不再。她兩隻手輕輕絞在一起，緊張地咬住唇，實在想不出再說什麼，眼淚又在眼圈打轉。

他有點無措，大步去桌上取了幾張紙巾，遞到她眼前：“哎，你别哭。我最受不得你哭。我們倆糾纏這麼多年，你也不幸福。我這男人挺渣的，就臉長得好些，脾氣暴躁性格武斷喜怒無常，而且總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你一千金大小姐，跟着我委屈你了。”

“肖羅宇，你說的什麼話！”顧曉實在坐不住了：“小楓跟了你十四年，同你經曆生死，給你生了倆孩子，起初連名分都沒有，你活死人時是她守着你照顧你……”

“大哥，”顧楓拉開顧曉：“羅宇他對我已經算仁至義盡了。是我不好。是我辜負了他。”

“就因為他有錢嗎？”顧曉不滿。

“對，他有錢，他還肯把錢都給我，還肯讓我幫我的情人。他幫了顧家多少，你們都忘了嗎？”顧楓淚崩了：“是我負了他的深情，傷透了他的心，他現在不願回頭是我的報應。我不該再打擾他了，不該再傷他了，不該再拖累他了。”轉身背對着肖羅宇。

“你别哭，你哭我也不好受。”他悶聲，擡手輕扶額：“我們這麼下去沒結果的。我們實在性格差異比較大，僅僅飛蛾撲火般熱烈地互相吸引或愛着，未必好相處過日子。我這人，我覺得我可能不太适合家庭生活。”

“我改，我适應你，我……”她再次說道。

“小楓，你回來。不要那麼沒臉沒皮地求他。”周曉逸不悅道：“你有可以托付終身的對象，我說了你怎麼就不聽呢。”

“媽媽，我愛他。請您……”顧楓哭道。

“想都不要想了。他說的都是什麼，做的都是什麼，又把你擱什麼位置，你還有臉愛他？”母親闆着臉，少有的冷若冰霜。“你但凡為女兒考慮了一二，都不會這麼任性。他都放手了，你還上趕子倒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