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她問。
“不是想和我說話嗎?找地方說話去啊。”他沒好氣地說。
“不用了,都說完了。”她看着自己的腳尖,低低地講。
他看出她是在努力維持着自尊和驕傲,可在他面前還要那些有啥用?他下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塞進副駕駛的位置。然後上車,轟着油門開走了。
肖羅宇的車開到了市郊公園,午後陽光很好,沒什麼人。他停了車,回視她。一雙眼陰兀地盯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戳出兩個洞來。
顧楓垂下眼睑,不安地絞着手指。
“剛才勸我的勇氣呢?叫我肖先生的勇氣呢?”他開口。
“靖說……靖讓我……”她如實講。
“哦,原來不是你擔心我,是靖讓你勸我?”他砸着牙花子擠出句話。
“也不是,我也擔心,我……”她話還未說完。
他越想越氣,恨道:“我又自作多情了。聽你在電話裡哭,我心軟,我等你,原來我才是個傻瓜。”說罷,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捏得她生疼。她沒想到他那麼直接,臉孔湊過來就親上她的唇瓣,瘋狂地擰着她,很痛。她就想起那天宮美希親他的唇,心裡難過,所以掙紮,用手推開他的肩。
他怒了,下車從副駕駛上揪出她,拉開後車門,将她狠掼進去,他人跟着進來。兩人中間徹底沒了隔離,他禁锢住她在懷裡,重新捏起她的臉:“你還不願意?”
“不願意。”她被激起了骨子裡的倔強,難過地說:“那個女人親你唇,還喊你宇……”
“你都跟景天生孩子了,你還有臉說我。”他更怒。
“是你當初不要我。你現在還是拒絕了我,我怎麼求你,你都不要我了。你還讓我願意什麼?”她吼道:“難道是你來時我就該感恩戴德,百依百順讓你欺負嗎?”
“難道不是?”他眸子噴火。“你有什麼資格讨價還價。還債還差不多。”
“還錢的債還是情的債?”她無畏。
“有什麼分别?”他冷笑。
“你要我還錢,原來說好的一次1000萬,你開始吧。”她悲壯。
他蹙眉,問道:“情債呢?你還能用什麼還我?”
她看向他的眼,強忍着淚花,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還情債我不賣身。你可以殺了我,用你所有的恨殺了我。我用命還你。”
他一個激靈,她那決絕的眼神吓了他一跳。他對視她,看她浮着層水霧的黑水晶一般的瞳仁裡他小小的影像,劍拔弩張的,活脫一個怪物,突然就很失落,于是松開了手,失意道:“都用到以命相搏了。你得有多抗拒我。我曾經給你的愛是負擔嗎?你這麼定義我跟你啊。”
把她說愣了,他永遠是最強和最弱的矛盾混合體。可她好像不是那個意思啊。“不是……”
“那是什麼?”他以手扶額,有絲疲倦:“剛剛用餐時面對我凜然得很,界限劃得好清楚,稱我肖先生。電話裡又對我哭,一副我誤解了你好意的委屈狀。我是拒絕了和你在一起,可在你身上總會多想一點,怕你不舒服怕你難過。結果還是總讓你難過,也讓自己難過。我還是不夠懂你,對吧。所以我的決定不和你在一起是對的。”
“羅宇,我是嫉妒那個女人了。”她隻好直接說出心裡話:“我看出來了,你很喜歡她。你也知道我還愛你,想和你在一起。那我會什心态,被你拒絕,看你調情,我能轉頭還和你濃情蜜意?更何況你的唇已經沾了她的,我不想要。”
他覺得好稀奇,直言道:“我不知道你還愛我,更不覺得你愛我。隻是因為我決定分手,你沒面子,又舍不得我的強大依靠,還想和我在一起。如果在一起了,你還會朝三暮四的想着景天。我更像你的戰利品,于甯欣是,于美希也是,我有别人,你就想搶,你捏準了我不忍心而已。”
原來是這樣的心意不同。她有點明白了:“那你呢?還愛我嗎?”
“有感情是肯定的。隻是在收着心,所以說不上還愛不愛。”他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