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關于宮美希的說法和在婚宴上的情況差不多,他指天發誓對顧楓的真心,顧楓當然清楚,不想再計較,返身說回工作室。因為婚宴上宮美希鬧得一出,景天總覺得理虧,不敢再深糾纏,也就放了女人離開。
顧楓一個人打車離開,恍惚着報出了金尚公寓的地址。她打開門進屋,懷着一種近乎敬畏的心情挨個房間地看了一遍。她好久沒來,但這裡與她記憶中相比幾乎沒有變化,家具布置維持着原樣,一切都井井有條。不出意外,肖羅宇不在,一室的冷清。室内非常幹淨,羅宇說過每天會有人定時打掃。隻是房間内沒有多少他的氣息。
她打開男人的衣櫃,他的衣服分門别類整齊地碼在裡面,懸挂的、折疊的、安置的,西裝、風衣、外套、休閑裝、運動裝、内衣、領帶……西裝按照顔色和厚薄懸挂排列,右下方的小抽屜放内褲,左手邊是領帶,确保一伸手就能拿到想要的東西。她的手輕輕地撫摸過去,猶如觸着他的肌膚,很懷念。
天慢慢全黑下來。時光好快,不及感歎。
她拉開大衣櫃中間的櫃子,抽屜的暗燈被漸次點亮,一排排精密璀璨的手表展現在面前。每隻手表都被有序地擺放在一個幾寸見方的小格裡,下面鋪着淺色的襯布,比商場的陳列櫃還要好看整齊,完美呈現着主人的生活品位。
她取出最裡面角落一個格子裡的一塊表,石英面在暗淡的月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表盤上的十二顆藍鑽更是熠熠閃爍。以前從未在意過他戴什麼表,此刻更覺得熟悉而陌生。忽然好喜歡這塊表,覺得這表好像他本人,光芒四射,熠熠生輝,她就想把他帶在身邊,于是順手将表放在了手包裡。
雖然有他的氣息讓她戀戀不舍,可是她更不能忍受夜晚這一室的清冷。
顧楓終于走向門口,剛踏出玄關,手握上門把準備拉門,不期然門從外面打開了。肖羅宇一身熨帖的黑色絲質襯衫搭長褲,薄西裝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胳膊上,發梢還在往下滴水,俨然一副剛出浴的散漫姿态,出現在她眼前。
好愣!瞬間她人已經被他擁在懷裡。肖羅宇反手關上了門,抛下西裝外套,雙臂摟緊她,嘴唇貼着她的頸項滑下來一個長吻,然後貼着她的肌膚上行,最後停在她耳後,那抹柔軟敏感的區域,聲音嘶啞:“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
她被撩的渾身酥軟,好似夢中,呢喃:“你來了。”
他圈着她往室内走去,興緻很好,完全沒有顧忌地說道:“你在,真好。今天看着你穿着這件禮服,好美,當時就想抱着你親一口。”他扳正她,果然對着她的唇瓣親了下來,吻了很久,癡纏不已,手下意識地開始扯她的禮服。
她推擋了一下,他就停了,偏開頭一點,敏感道:“你還有事?”
“沒有。怕你扯壞了衣服,這可是我花了不少時間做出來的。”她不敢對視他,怕自己的眼神洩露瘋狂想他的秘密,轉了個身:“我去洗個澡,你等我一下。”
“啊,好。”他溫和地笑了。
她與他的關系僅剩下這些。
一陣翻雲覆雨。肖羅宇餍足後,長歎一聲:“還是你好。”
這是在兩廂對比嗎?她已經卑賤到要和一個所謂的“瘦馬”放在一起比較了。顯然,從他剛進門的樣子看,他是與那位宮小姐歡愛過後回到這裡的,他是在與宮小姐一起時想起她的嗎?真的是太無顔了。她抻着被子裹緊自己,蓋上了臉。
肖羅宇手臂撐着支起身子側身看向她:“怎麼了?我弄疼你了嗎?”
面對他認真的詢問,他實在很有操守,作為情人簡直不能再合格了,可她隻覺得更丢人。
見她不說話,他進一步體貼道:“有什麼你對我說呀。你要回去嗎?如果必須回去,我送你。”
回去?不,她才不要回去,那是令她窒息的家。如果回去她也是回到工作室。除了工作她一無所有。“我想住這裡,應該可以吧?”她忽然拉下被子說道。
倒唬得他一愣,轉瞬就笑了:“當然好,我巴不得你住這裡。”
他美目流轉,笑意蕩漾在眼波,溫柔旖旎。她僅僅對視了一眼趕緊偏開頭,條件反射似的在心裡默念了句“不可愛他,不能依靠他,他不是她的了”。
“楓,你餓不餓?是不是晚上也沒吃東西,我們下樓去吃飯吧,樓下就是你們校園,巷子裡就有你常去吃的腸粉店。”他興緻勃勃。
她其實不想,她怕從前的記憶,也怕和他擁有更多的記憶,她怕她控制不住她的愛,會不顧一切想擁有他。她理智地明了,一旦起了那個心,她會連他的面都見不到的,那種痛苦她不要嘗試。
“怎麼了,你怪怪的?你不是在減肥吧?瘦兮兮的,不要減了。我真的餓了,我們去吃飯吧。”他品着她的表情,再度建議道。
“好,我們去吃飯。”她不忍拂意,“可是我隻有一件禮服,一雙高跟鞋,這樣穿出去小店吃飯是不是有點怪?”
“你當真是想我呢,參加婚禮的服裝都沒換就來了。”他玩笑一句。她被擠兌得紅了臉。
“是哦,你居然在這裡啥都沒留,連件家居服和鞋子都沒有。你,和我之間的界限劃得那麼清楚。下次記得添置一些啊。”他一躍而起,跳下床去,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我挑件我的衣服給你,就穿我的拖鞋吧,現在都10點多了應該沒人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