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彼此驚訝。健雄上下打量了顧楓一番,皺緊眉頭快步進門走近肖羅宇身邊,開口道:“我一早到别墅去,明子大小姐說您一夜未歸,大約是宿在了金尚公寓,我便過來了。少主,您沒事吧?”
實在是肖羅宇的臉色不太好看,一貫的冷面皮上另覆着一層冷霜,寒意撲面。
“今天的安排給我。”他冷漠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接過健雄手裡的筆記本電腦。
顧楓幹幹地站在客廳的另一側。健雄走近去,聲音很低,但十分不友善地問道:“顧小姐怎麼會在少主的公寓裡?還穿成這個樣子?我不是警告過您離我家少主遠點?”
顧楓努力穩住心神,強作鎮定回道:“我隻是借宿一夜,沒有怎樣。”
健雄譏笑道:“顧小姐是想怎麼樣?知道我家少主因着從前會對你心慈手軟,下不得狠心,但您自個兒得自重,不要找個借口就往前蹭。”
難道是她揩了他家少主的油?這話也忒刺耳了。
“健雄,你想多了。不可以這麼沒禮貌。”以肖羅宇的耳力顯然聽到了。
“少主,我們仁至義盡。您在這位顧小姐身上吃的虧可夠多了,千萬不可……”健雄急切地走回來說道。
“我知道。”肖羅宇淡淡地回道。
這話侮辱性極強。從前的情誼能這樣被颠倒黑白?顧楓郁結在胸口,咬住唇瓣:“肖先生,對從前我亦問心無愧。您忘了一切,但不能抹殺一切。”
看她被激怒,微紅的小臉,如同化了淡妝美貌升級,肖羅宇恍惚了一下,解嘲道:“嗯,顧小姐也不必生氣,我也是個貪戀美色的俗人,從前便是愛你的年輕貌美吧。我自己做過的事不會否認,你是我前妻的事實我也不否認。但是僅此而已,到此為止!”
“我知道!”她大聲地說。
“你知道最好。記得你的話!”他清冷。
這是個相當絕情的男人。從前大約隻因他愛她所以她從未真正見識到他的冷酷。其實他骨子裡是冷酷絕情的,當你站在尤優、明子、敏之的角度再看他時,他是不一樣的。顧楓覺得周身冰冷,下意識地裹緊浴袍,依舊冷得打顫。這屋裡她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
門鈴在她的絕望裡終于響起。寒袖進了門,同樣訝異屋内的肖羅宇和健雄。顧楓什麼也沒說,拉她進卧室換好衣服,匆匆離開。
寒袖開着車,一邊戲谑道:“你昨晚沒回來,我以為是和夏傑在一起。難道還是對他舊情難忘?小楓啊,這麼多年你還真是隻吃顔值這一款,對他就是沒有免疫力。”
“說說看,昨晚進展到哪一步?你們又在一起了?他對你好不好?是不是和從前一樣,始終如一的體貼?”
寒袖說了幾句,也沒聽顧楓回一句話,不覺側頭去看,身邊的女人眼淚噼裡啪啦地落,無聲地哭成淚人,讓本在打趣的她震驚不已。寒袖趕緊把車停在路邊,拿了紙巾去幫顧楓拭淚:“怎麼了,告訴我,怎麼了?”
她隻是哭,仿佛都不是自己的眼淚,而是打開開關的水龍頭,卻一聲抽噎都沒有,這哭法駭得寒袖手足無措:“小楓,不哭了啊,這會哭壞的……你莫吓我,到底怎麼了?但凡你說個話出來,我替你去讨說法。”
顧楓到底一個字都沒說。哭夠了,好似水龍頭關上了,自己揩淨臉上的淚痕,一副恍若隔世的神情,仿似剛剛大哭的人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