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紀屺寒栽慘了,我也算倒了,就他看着沒事,看來算是成功脫身了。
我懶洋洋站起來,被迫曬了一下午的太陽,皮膚幹燥,頭暈眼花,急需補充水分,我最盼望能來接我的,是二班長,憑他那體貼勁,起碼會記得給我帶瓶水,不過那貨現在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問題,别說開船了。
班長根本就沒管我在想什麼,還沒等我站穩腳跟,一扭手把,快艇就飛了出去,我死死攥着坐墊的後部,硬抗急起急落的坐墊不斷的敲打。這種小快艇,誰都知道啟動的時候座位不是用來坐的,隻是用來給雙腿有個依靠,保持平衡用的,誰要是硬要坐着,那就是上敲闆子的刑,自找苦吃。可是後面的人是沒有把手維持平衡的,要确保不給甩出去,隻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站起來死死抱着前面那個人的大腿,當然一般人都是不會抱大腿的,都是抱個腰貼個背什麼的,再有就是象我這樣和後坐墊死磕。
我也不想和個不懂溫柔沒有線條的坐墊死磕,可我實在是沒有别的選擇,上次是我一腳把人踹走的,今天要是倒貼上去,以後我還怎麼在五一班上混下去?
好不容易上了岸,看着我那種有點象鴨子和鳥混合左右搖擺又一跳一跳的奇怪走路方式,班長一路都不得不死忍着笑,等我們坐到車裡時,他實在是忍不住了,趴在轉向盤上悶了好一陣才平靜下來,啟動了車,開回至高。
今天總算不是完全慘敗,我和班長冰封的關系有所改善,他不再當我空氣視而不見,而是每次都一臉憋不住的譏笑。
大家都出一次醜,算是扯平了。
下了船我就真不能去上課了,好幾天躺在寝室休養受傷的臀位。
無聊至極,我又叼了根草在嘴裡嚼,沒抽過煙的人不明白,以為這是擺酷的一種方式。
沈孟烶并不這樣認為。
過了幾天,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他又冒出來了。
為了避免門被他踹出個洞,我一早又把鎖拆了,既然鎖擋不住他,就沒必要放着裝樣,他輕輕一推門,門就開了,我背對着門坐着望天,沒留意誰進來了。他從我身後一把把我嘴裡的草拔了,“你不要告訴我你從來不抽煙。”
戒過煙的人都知道沒了煙,嘴巴空着的時候是多麼難受。
清隽澈有煙瘾,兜裡沒幾個錢都去買煙,那次救了沈孟烶一命,就是買煙回來的路上恰巧碰上的。清隽澈其實打架并不厲害,根本不是沈孟烶的對手,連他的保镖都打不過,但是他不要命,用自己的身體為沈孟烶擋了一刀,當時毫無戒備的沈孟烶根本不知道有人從後面捅黑刀,聽到身後有人相撞,轉身查看的時候,才看到擋住他後面的清隽澈,當時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到清隽澈的背上有刀尖戳出,他卻用自己的身體死死地抵住前面那個人,不讓他抽刀,更不讓他上前半步。
身上地上,都是血。
那插在清隽澈身上的一刀,終于打動了沈孟烶的心。
清隽澈不愛說話,沈孟烶去探病的時候,他隻是一顆心終于放下了一般舒心的微笑,偷偷看他一眼,就閉上眼睛,虛弱但開心地微笑,一直那樣的表情直到沈孟烶忍不住伸手戳他的臉,看看那個是不是他的臨終微笑,然後他就趁機從被子下面伸出手,偷偷握住了沈孟烶的另一隻手。
之前他從沒機會離沈孟烶那麼近,所以一直也沒有機會碰到他。
第一次握住了,就不肯放開,就像握住了自己的生命一樣,任憑沈孟烶怎麼暗中使勁,就是固執地不放。
後來沈孟烶就放棄了,任由他握着,心想反正就這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