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跟他重複,拿出掌中機,一邊走一邊發短信,“我身後那貨,幫我處理了。”發完想想有什麼不對,回頭一看,糟了,發錯人了。班長和二貨的标志符都是五一班公告号,一模一樣,以前從沒班長的對話框,我找第一個回過去就可以了,這一次第一個是班長的那句最高指示,我想都沒想,就把那句話發那裡了。我看看班長沒回應,推測他估計還沒來得及看,趕緊撤回來。
沈孟桦一直跟到我寝室門口。
喔啜,這是不是我以後睡覺洗澡上廁所他都要跟着?
他越過我,進了隔手那間屋。
行啊,有點手段,竟然把我隔壁鄰居給轟走了,不過隔着堵牆,你準備怎麼跟着我?牆上鑽洞?
我關上門給沈孟烶發短信,“你搞一人過來跟着我幹嘛?備胎啊?”
“二媽的意思,與我無關。”
這個二媽聽上去事特多。
“她啥意思?”
“别管她,過幾天我過去。”他又補充一句,“耐心點,有驚喜給你。”
我小睡一覺醒來,看到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别去惹他。”
我覺着有些好笑,故意逗他,“他?誰啊?”
“就那個沈孟桦啊。”
“他是你啥人啊?”
“沒關系。”他一口否決彼此的血緣關系。
“那你緊張啥?”
“你啊。”
我笑,“我?”
“沒事就勾三搭四,我不在,不知你又搭上誰去了。”
嗳,這人颠倒黑白有功啊,明明是他腳踩兩隻船好不好?竟然反咬我一口,“喂,是誰回家訂婚,又扯着我不放的?”
“跟你說了訂婚是應付家裡的。”
“行啊,我把這句話轉給沈孟桦?”或者轉給秦淺泠也行。
“你嫌我這裡還不夠亂,随便。”他好像生氣了,再沒回音過來。
我皺眉,兒子象老子,他能有什麼煩心事?沈孟烶的老爸有句至理名言,所有人聽了都不得不同意,又暗笑到憋出内傷。他說,人之所以區别于動物,在于感恩,糟糠之妻不下堂。話聽上去是真理,擺在他口裡說出來,實在太可笑。一則他本人已經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哪來什麼糟糠之妻?二則就他那種不下堂的方式,還不如早早下堂算了。說白了,就是用來應付那些小二三四五六七八的。
沈孟烶還未到合法抽煙年齡,已經把老爸的一套學齊了。
算了,反正大家都是玩玩的,何必這麼較真?我又不是清隽澈。
我把掌中機扔在一邊,埋頭開始寫作業。
做學生真好,再多煩心事,一做作業都成過眼雲煙。
轉眼又是一周,沈孟桦忠實地執行他的任務,隻是跟着我,也沒什麼特别舉動。我看在他長得像沈孟烶的面子上,也沒拿他怎麼樣,就當養了條顔值比較高的狗,就是缺了根牽狗繩。
周末正無聊,突然收到沈孟烶的短信,說車已經在校門口等了,我惦着他說的驚喜,跟車離校,到了上次的賓館,老房間,進門一看,老樣子,我還以為有什麼驚喜派對什麼的,正失望着,就見沈孟烶從一間房裡開門出來。
天氣越來越熱,秀大腿的滿街都是,他還是長褲一條,氣色比上次見面好了許多,肌膚晶瑩潤澤,神清氣爽,眉宇間沒了頭次見面那種因焦慮過度而産生的緊張和戾氣,從眉尖到嘴角都含着洋洋的喜氣,可以說是神采奕奕到了發光的程度。
這幾天滿天都飛着沈家大公子和省長千金即将訂婚的消息,強強聯手,皆大歡喜,難得他還能百忙之中抽空出來看看我這無名無份沒被家長承認的小二 (慢着,怎麼感覺象跑堂的?),我真是心有戚戚。
我冷冷地看着他,“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