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一個喜歡的樣子訂婚儀式上用。”他坐在很遠的一張單人沙發裡,埋頭翻看男士定婚戒的款式。
訂婚儀式?明天不是隻是見證儀式嗎?怎麼變成訂婚儀式了?我有些智障地看着他。
“六個月後我會接你去歌蘭訂婚。”他頭也沒擡地接了一句。
我又石化了。
他真的是當真的!
歌蘭是林氏帝業的祖地,他的老窩,去那裡辦訂婚儀式,那這事就闆上釘釘,沒得反悔了。
他擡頭看我,“怎麼了?”
我突然就口吃了,“我,我怕,怕見,見家長。”
他淺笑,帶着一絲嘲諷和理解,安慰我,“不用怕,我陪你,寸步不離。”
媽啊,太讓我感動了!我抹了抹眼角,把打哈欠打出來的眼淚擦掉,“我不戴鑽石戒指。”那一小粒玩意是給女人戴的,我要,也要墊床腳的尺寸,難道他不知道我跟沈孟烶提過的要求嗎?
“以後不戴可以挂脖子裡,儀式上一定要有。”他話說得好聽,關鍵問題上毫不心軟。
幹嘛不能你戴鑽石訂婚戒,我戴男士訂婚戒?我撇撇嘴角,很不服氣。
“黑鑽行不行?”我讨價還價,人人都是一色透明水鑽,起碼我搞個不一樣的。黑鑽異常珍稀,市場上能買到的成色基本一般,對普通人來說要定制一顆品質分量都拿得出手的絕對是個難題,對于他來說,應該沒有問題。
他眼光一閃,低頭看他的樣品,“随你。”
”樣子什麼的你幫我定吧,大小隻要戴手指上看得見、擱胸口不烙人就行。”我又不是搞設計的,這麼多款式我哪知道哪個最好?我隻讓人量了指圍,難題扔回給他,倒進沙發繼續睡,迷迷糊糊地問他,“今晚兒童劇場放什麼?”
“不知道。”他很幹脆地回絕我,“要去你自己去。”
我睜眼看看他,貌似不太爽啊?我哪裡說錯話了嗎?“你說不去的,要我讓人拐了,可别後悔。”我站起身,離開了那座金屋。
古非度人對黃金的偏愛到了偏執的地步,但凡要顯示尊貴,一定要用黃金裝飾,越是高檔就越是黃金滿屋,這座酒店的高級套房簡直是黃到掉渣。
我坐着電梯一路腹诽到底層。
才走到大廳就被人攔住。
我擡頭看他,行啊,竟然跟蹤跟到了這裡。
那個算命先生擋着道,一臉誇張,“命理牌告訴我在這裡可以遇到你,果然很準啊。”
你是昨天在餐館裡看到我從這裡出門,今天來撞運氣吧?我透過玻璃大門看一眼就在大街對面的餐館,沒拆穿他,一臉嫌棄地問他,“有事?”
“别誤會,我沒惡意,就想交個朋友。”他盡力擺出一臉誠懇的表情。
“你那些朋友呢?”我看看他身後。
“都走了,我們本來定好今天早晨就去下一站的。”他說。
“你認識我?”我問,膽子真肥哈,是首都就安全了啦?一個人留下勾搭個陌生人,也不怕我會害他。話說昨天說那麼頭頭是道的,是碰巧了,還是早就追查過我的底細?
“不是昨天剛見過面嗎?”他臉皮還挺厚,一點不在意我明顯的拒絕。
我勾勾嘴角,準備吓他一吓,“你是不是覺得住高檔酒店的都是錢多人傻?容易上鈎,不會害人的?”
“我沒這個意思。”他否認,“我真是誠心隻想交個朋友。我也住這裡。”他摸口袋,拿出一張房卡,遞到我眼前,“看。”
哦,原來是個沒經曆風浪的富家子弟。我看看那張黃燦燦的房卡,“幾号房啊?我正好在找隻腎。”
他沒聽懂,愣了愣,追問,“你說什麼?”
“我在找一隻健康的腎啊,你看上去不錯,應該符合要求。”我上下打量他,好像在檢查貨色,膚色健康,不胖不瘦,頭發亮澤,不錯不錯,“你沒聽說這裡人體器官緊缺,一般都隻能黑市交易嗎?不瞞你說,我住這裡就是幫黑市醫院找貨源,有錢人一般身體都好啊,象你這麼年輕的,就更理想了。上我房,還是上你房?放心,我工具齊全,取腎保證無疼,刀口小,縫線技術好,事後不留疤痕。一個腎500,成交不?我這人做事很公道,碰上我算你運氣,我同行都是把人藥倒了直接取,錢都不付的。怎麼樣?我挺急的,那邊等着救命,行不行,你趕快說一聲。”
我說得七情上面,跟真的一樣,邊說邊往前湊,好像立馬要把他開膛破肚一樣。他臉色刷白,後退了一步,“别,”
我立馬變臉,惡狠狠地說,“不行早說,别擋着我的道。你要敢礙了我的事,今晚我就摸你房間直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