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隻做了一碗,要吃,要等一會兒。”雷亞說着,就準備轉身。
我一下子吓醒了,怪不得葉拉赫的臉比當初的晔常昇還要黑,這面竟然是雷亞做的,我哪敢在地主面前差你這尊大神啊,“别,别,我飽了。”我趕緊叫住他,“沒事幹,喝兩杯吧?”聽葉拉赫說過,雷亞還會調酒,除了冰粉世界,不知他還會調什麼,難得他今天願意動手,趕緊享享口福。反正我臉皮厚,要什麼就開口,最多雷亞不樂意,走人呗,也沒什麼損失。
“你要喝什麼?”雷亞一貫的好脾氣,和葉拉赫說的完全不一樣。
“我來。”葉拉赫不由分說地攔住雷亞,搶先一步拉開了酒櫃。
我就坐那裡笑,貌似以前葉拉赫從來不動手做這些事,為了雷亞,他真是夠拼的。不過我現在對雷亞态度改觀,要能撮合兩人,也是好事一件。我對着雷亞望,一臉可憐巴巴,“那家夥隻會調冰粉世界,我都喝膩了。”
雷亞搖了搖頭,走到酒櫃前,拉開正對着一堆酒瓶努力思考的葉拉赫,把他推到桌邊,按倒,葉拉赫還要掙紮,雷亞就說了一句,“今天我來,就當賠你的。”葉拉赫就乖乖就範了。
看到大高個硬脾氣的葉拉赫這麼乖,我樂得不行,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小聲說,“我這可是在給你制造機會,你别擡杠。”
他瞪了我一眼。
我忍不住又逗他,湊他身邊小聲地挖他黑曆史,“喂,别這麼忘恩負義吧?我可是救過你一命的,你别跟我說當初你沒想過以身相報,見了雷亞就都忘了?”
“信不信我揍你。”葉拉赫又恨又窘,壓低了聲音嚷,臉上神色十分精彩。
這大個硬漢還挺軟萌的,我樂得差點沒忍住大笑出聲,抱着頭說,“别,别,我害怕,喝兩杯我就走,你可得抓住機會啊,别到時候又拉着我讓我救你。”
“你!”他恨得别過頭去,不理我。
我眼角看着雷亞托着酒盤過來,就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正經的樣子,暫時放過了葉拉赫。
桌上三杯酒雖然各不相同,卻不出意外如冰粉世界一樣色彩冰晶而迷幻,我随手拿起一杯,“我去外面吹吹風,你們慢聊。”
冬夜寒露撒落,巨大的星空下,這座綴着夜露的小樓孤單冷寂卻絢爛,我睡的那屋裡不知為何挂着一隻六弦琴,一個人寂靜無聊,我把它取了下來,在無人的曬台上尋了張椅子坐下,試着撥弄了幾下,生疏的手指慢慢靈動,一首練過的老歌漫上心頭,我和着旋律,低低地呤唱,“I see you every night. I miss you every minute. I know I shouldn\'t care so much. I just can\'t control myself. Every night when I watch the sky, I see your shining eyes. Every morning when I wake up, I miss your sweet smell. You are my heart beat. I will die without you. I see you from far far away. You are always in my dreams.”
平緩的旋律帶着淡淡的憂傷,曲調聽着好似所唱之人隻是淺淺思念,歌詞卻是寫得他銘心刻骨,深夜裡無人可述的思念。
五指劃過琴弦的尾音裡,我蓦然回首,雷亞站在屋檐的陰影中,我太專注,竟然沒有留意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我以為他調那些杯酒,是願意留下來和葉拉赫好好談談,沒想到他們那麼快就散了。
我有些慌亂,我并沒有在他面前賣弄情歌的打算,“啊,好久沒彈,今天一時手癢,見笑了。”我站起身,“困了。”
我回到屋裡,關緊了門,什麼突然手癢,好像要告訴他我故意要選這時間一樣,我那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唉,連酒都忘了喝了,還留在露台欄杆上,逃這麼快,搞得好像我心虛一樣。我思前想後,又拉開了門,回到露台上。
雷亞還沒走,我出門,他便轉頭來看我,那雙眼瞳的深度,讓人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