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通話。
後天的所謂家宴,都是林翦璃的親朋好友,雷亞陪着,我才不顯得那麼孤單。
拉開衣櫃,裡面都是林翦璃為我定制的衣服,每一件都可以出席盛大宴會。以前我很感動,現在看到隻覺得諷刺,這些都是為了演後天那出戲的報酬而已。出手如此闊綽,隻是因為這些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我打疊起精神,既然接了這個角色,就要演好他,也許我該穿套女裝出席,畢竟當初一直以為定親的是個女娃,穿女服才算真正應景。
如果我真是林翦璃在找的那個指腹為婚,而且是個女的,不知最後會是能結成夫妻,還是依舊隻能落成今天這個結局,結為姐弟?他那個女友,究竟是最近才認識的,還是很久以前就有了?
如果後天的家宴是他一早準備的戲本,那應該是有了好一陣了吧?起碼是去古非度搞定親儀式之前就有了。想想他表現出來對那個素未見面的指腹為婚的一往情深,我就覺得好笑,當初竟然會相信他,我的腦子肯定是被豬啃了。
他現在這個女友,不知有多完美,值得他動這麼多心思。有機會,應當會一會。
我這是在幹嘛?不服氣?我利用他救沈夢,他利用我擺脫上輩子人套他身上的枷鎖,原本就是一場公平交易,兩不相欠,我有什麼好計較生氣的?究竟是生氣被他騙了,還是因為太在乎他了?
我正了正神,不知不覺竟然沉淪了!目前這種狀況下,最不該産生情愫這種無聊的東西,我不能再沉澱在這樣的情緒中。我關上衣櫃間的門,開着林翦璃留給我的車,離開了懸崖居所。
雷亞應門之快,讓我覺得這人不是有閃電的速度,就是早就偷窺着我的行蹤,“你沒出門嗎?”我随口問他。
“怕你來錯過了。”他很自然地回答。
一直窩這麼個小房間裡,不悶嗎?“你的内功心法練得怎麼樣了?有找到解決芯片的方法嗎?”我站在窗口往下看,這裡對着後街,沒啥風景好瞧。
“還沒。”他沒問我這邊的進展,要不是沒抱希望,要不是知道我問那話就是因為我這裡沒戲。
“你心煩?”見我沒再接話,他問。
我這是掩飾得不夠好,讓他一眼看出來了?我轉頭看了他一眼,沒否認,“有什麼平心靜氣功可以傳授給我嗎?”
“你要的話,自然有。”他語氣一貫地平靜。
那話的意思,就是我口是心非,根本沒想過要他傳授什麼心法啰。我盤腿往床上一坐,直視着他的眼瞳,“來吧。”
這一覺睡長了,醒來竟然已是深夜。
雷亞并不在房中,但我一睜眼,他就推門進來了,時間掐得特别準。
他租的房間帶廚房,廚具整潔,看不出平時有沒有用過,簡單的三菜一湯,量足味好,吃得我打着飽嗝舔盆子,不為其他,就為飽口欲,真想就留着不走了。
沿着半夜的街道開車往回走,心情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
我這是找了個免費心理醫師,專治各種不滿意。
家宴的日子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