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露天停車場内沒有燈,隻有夜光和遠遠街燈照着,眼神一般的人很難看清遠處的人。
我卻早早看清了他的樣子,清清瘦瘦路人甲一名,那神情就是在等車主人,而且應該是不認識車主,所以隻能在車邊等。
我朝車走近,他卻從車邊退開了,等我走到駕駛位車門邊,他大概是确認了我就是車主,才走上前開口問,“請問你是叫寂晉城嗎?”
現在叫我這個名字的,大緻隻有長捷的商業合作夥伴,或者沈夢。
我點了點頭。
“有位沈先生讓我給你帶句話,請你方便的時候盡早回家。”他說。
“他說有什麼事嗎?”我問。
“沒有。”那人搖了搖頭,“他隻是讓我找到你帶這麼一句話。”
“知道了,謝謝。”我開車門,坐進車裡。
他看着我開走,才走回停車場上的那間收款亭。這停車場自動付款,收款亭平時無人,隻有特殊情況下才有人,例如付款抽查,或者有糾紛需要解決。
車在夜色中絲滑地前行,遠處的天際隐隐顯出一道豔紅的霞光,越近越顯眼,夕陽早已落山,月亮不是這個顔色,這不可能是自然天光,若不是突然冒出的燈群,那隻有一個可能。我渙散的精神自發地集中起來,那是烈山區的方向,難道小區失火了?
我微微坐直了身子,瞥了一眼車内電話記錄,有兩個從沈夢處來的錯過來電,公司的車都有定位,上次找到我在景台山,這次找到車所在的停車場,總算還有人關心我的去向。我撥了回電,“出什麼事了?”
“你回來再說吧。”他沒回答。
有些不對勁。
我切斷通話。
天幹物燥,救火車已經到位,火勢卻遠沒撲滅,除了映天的火光,遠遠就能聞到建築材料燒焦的氣味。
我從失火的住宅邊開過,意外地看到正在和司警對話的斯雷莫,失火的竟然是他的宅子。透過車窗,他的目光與我交錯,那眼中的恨意一目了然。
這可不是我幹的,但他分明是把這筆賬算在了我頭上,這是怎麼回事?
我回到溫晚的私宅,沈夢和雷亞都在正廳裡。
如果斯雷莫不是找不到仇家遷怒在我身上的話,就是有人故意嫁禍挑撥他對我的仇恨了。究竟誰會幹這樣的事?難不成是寂師城為了報複我害他倉庫遭竊想的壞招?約定的一周一半還沒過,他這是打我一個措手不及提前動手了?
還沒等我開口詢問,雷亞就先招了,“是我做的。”
我一臉懵,聽到這句話比看到斯雷莫宅子起火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讓他留在小區裡太危險了。”他提供了這麼一個解釋。
我又不明白了,你燒了他的房子和把他趕出小區有什麼關系?一旦拿到罪證,是你被逐出小區好不好?不說房子燒了可以重修,要是着急等不及修,再買一棟的錢他大把有,我怎麼看不出你會這麼笨呢?
“房子是我讓他自己點的火,在小區縱火,上了黑名單,不管什麼原因,以後他不可能再在這裡置業了。”他繼續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