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一去不返,雷亞再一走,我一個人,還真擔心有些撐不下去了,當初的一個人,和熱鬧過再回歸一個人,那可完全是不同的感覺。
我一個人坐了一陣,雖然依舊是滿屋的陽光,卻感覺越來越冷。
争宗主之位,與人鬥,所謂的其樂無窮,是因為有人分享,當喜樂無人分享時,再好玩的遊戲也玩不長久。
我抹了抹臉,站了起來,不行,不能讓自己這麼頹廢下去,我得找些事情幹分分神。
我開着那輛被蜘蛛爬過的車,下山,長途跋涉去探視因車禍受傷的寂師城。他住在夏澳頂尖的私立醫院,是用直升機送過去的,我到醫院時離車禍已過去了六小時,外傷縫合手術早已經完成,人在高危病房,還未醒過來。
未經允許,閑人不得探視,我和他非親非故,進不到病房,我正準備走人,卻被人請到了醫院餐廳。
斯雷莫背對着門,一個人坐着。
把背對着敵人,這有些不正常。
我繞到他面前坐下,打量着他。
他看上去很平靜,前天見他時那種走投無路的張惶已經不在了,也沒有小鎮初見時的那種猖狂,那種沉靜,倒有些接近了雷亞的氣質。“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他說。
“哦?”我挑眉,這裡除了雷亞,誰能指揮他?
“寂師城和你的七日之約,他現在這狀态不可能赴約了,這事你我都有責任,所以這個約,能不能換人來赴?”他話說了一半,停下來等我回答。
“誰?”難道他想将功補過,替寂師城來攻城?
“傅郁彬。”他回答。
“原來如此。”我恍然,難怪他如此鎮定,原來是争取到了強援。傅郁彬這人果然有兩把刷子,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和害了他戰友半條命的人聯手。
“怎麼樣?”他繼續問。
“我能說不嗎?”我的問題帶着挖苦。傅郁彬既然開到這個口,自然不會等我說不,七日一到,不管我說是,還是不是,他都會來試手。
“可以,隻要你答應一個條件。”他說。
“什麼條件?”我問。
“趕走雷亞。”他回答,“隻要你把雷亞趕出小區,不要收留他,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那麼我和傅郁彬之間的恩怨呢?也一筆勾銷嗎?”我問。除了逼他現身,寂師城的那筆賬應該也算在我頭上了吧?
“傅郁彬說隻要你不包庇雷亞,他和你之間沒恩怨。”掉包這事是雷亞自作主張,說來與我無關。
哦,這人責任如此分明嗎?還是準備先離間了我和雷亞,然後各個擊破?“我有一點不是很明白,我留不留雷亞,有這麼重要嗎?”就算你們知道我的身份,我目前遊離在外,鳳天宗的勢力貌似與我無關啊,三次的救命機會如今就剩了兩次,就算要救,那也隻能是救我,不能是救别人,你們光是要搞雷亞,我值得你們那麼忌諱嗎?
“如果對付雷亞有可能會傷及你,林氏帝業不會坐視不管。目前我們沒有與林氏為敵的打算。你不是真的不明白這一點吧?”斯雷莫今天超級耐心,還附帶解釋,“我說的我們是指我和傅郁彬,寂師城那是失手,他并沒有真想要你的命。”
我沉呤,斯雷莫的話到底有多少可信度?若說他沒有借寂師城對付我的心思,那肯定是假的,不然他不會把遙控器給他,但說到打算要了我的命,确實也不像,最多是個警告吧。
可若我放走雷亞,他會不會要了雷亞的命,這就不一定了,換成我是他,能把這樣一個對手除掉的機會,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