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他開始頭暈。
“很多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坦白。
“你對那個姓林的癡念也是裝的?”他帶着期翼,問。
“百分之一百真的。”我的口中和腦中同時回答。
“我不信你,”他一臉驚訝地笑,“所以因為發現讀心術而趕我走也是裝的。”
“斯雷莫求仁得仁。”我回答,要不是斯雷莫那麼急地找死,他還不至于這麼快變成一個帽童。
“你信不信我也會讀心術,你那些小心思,逃不過我的眼睛。”我開始說大話。
“我不信。”他一邊擺手一邊哈哈笑,“你慢着,你慢着,别說話,别想事,讓我先消化一下。”信息量太大,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我化為一尊雕像,不動也不想,腦子裡一片空白。
“可怕,太可怕了,停,停,我信你,你說什麼我都信。”計劃都打亂,他一時亂了方寸。
“怎麼樣?”我恢複思維,“做我小弟不吃虧。”别老想爬我頭上。
“我靠,”他爆了粗口,“還沒見過你這樣的,不服還真不行。”
算年齡你是比我大了一截,但你才出來混了多久啊?二十多年的青春浪費在一座孤島上,這就算見過世面了?這世界上的神人還多得是,我其實不算什麼,别這麼井底之蛙。我給他一臉不屑。
“要不收了那個姓林的,我們仨回聖亞島?”他賊心不死。
“你找死是不是?”我闆起了臉,我看你是個人才,給你面子,别蹬鼻子上臉,不知天高地厚。
“别動手,”他讀到我腦中揍他的場面,“有話好說,你讓我再想想。”論個子和年齡都比我大,他實在不甘心伏低做小。
“沒事,不着急,在我改主意之前,你有的是時間。”我給他打包票。
他就坐那裡打量我吃飯,素日裡一貫風平浪靜的臉色跌宕起伏,重新計算着眼前形勢。
我吃了不少,感覺沒吃飽。
裝優雅不是做不到,吃着實在不夠爽,菜的滋味都糟蹋一半,在莫非斯的地盤就應該吆五喝六,海碗一碰,酒先灑一半,再喝一半,喝完肚子裡面濕一半外面濕一半,吃菜也該大塊肥肉張口猛咬,油濺臉上一半嘴裡一半,這才過瘾,他偏偏搞一桌精緻小菜,一堆美妹陪酒,害我損失一次充一嘴角油膩口吐芬芳的糙漢子的機會。
我一路開車,肚子一路嘀咕,坐姿端正了一中午,腰背都感覺強直了,以後還是少去莫非斯的地盤赴宴為妙。
才到長捷,又收到邀請函,拿來一看,竟然是離城寄來的,用的至高的校簽,上面的字迹工整清秀,一看就是那個二貨的筆迹,“五一班在夏澳遊學的童鞋已近一半,照約定,應舉辦聚會一次,現定四月三日在溫尼市聚豐軒晚七時聚餐,望撥冗出席,不見不散。”署名,覃輝。
二班長就是二,四月三号就是明天了,現在才給我寄來,好像我閑得不行,天天等這聚餐一樣,再說了,你就不怕郵件延誤,後天才寄到?這分明不就是指望着我收不到,趕不上嗎?
哼,本來就該找他算筆舊賬,正愁沒空,他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我看着遊學這兩個字,這時候原本就該在大學讀書,我是整個把這事抛腦後了。紀屺寒一直在華海大,林翦璃其實也已經入學,他一向人在哪,書讀到哪,這次更可謂讀書家庭事業三不誤,加上我這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已經有三個了,另外還有兩個我得盡快聯絡一下,不然今晚好戲不能上演。
“請帖終于收到了,我還以為他準備徹底遺忘了。”我一邊轉着手中的筆,一邊對通話那頭的人說,“他人到了沒?今晚接風宴也在聚豐吧?”
“人到了,他要去聚豐試菜,确定明晚菜單。為什麼不放在明晚一起?我要準備考試,也挺忙的。”那邊回話。
“明天正式同學聚會,不适合搞事,還是今晚吧。”我說,“東西都帶上,别忘了他的行李箱。”
“放心,這點小事。”那邊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