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就爬。”我滿不在乎地回答，徒手攀岩，這點落差還難不倒我。

“問你一個問題，”他說，“進艾俄比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窮山惡水刁民，出什麼事都屬正常，國際能見度低，幹預率接近零，不知道怎麼回事無法幹預更是正常，是偷偷摸摸幹大事的好地方。

我抿着嘴笑，又被他看穿了。我從褲兜裡摸出一隻盒子，遞給他，“送給你的。”

“首飾？”他看着那隻外表不起眼的絲絨盒，有些不确定地問，這是打發廉價女朋友？

“打開看看。”我堅持。

他勉為其難地接過去，翻開盒蓋，裡面是一隻閃着銀光的黑色挂墜，是個數字六，做工精緻。他擡頭看了我一眼，一句話說了一半，“你是擔心，”

照理說至少應該刻個名字，例如寂晉城什麼的，但我的名字随時會改，寫什麼都不好，六代表我在鳳天宗的排位，還代表六六大順，挂他胸口最合适，“也許是我多此一舉，不嫌棄的話，戴着也無妨。”我說。

他摸了一摸挂件熾熱的表面，意義不明地笑了一笑，在我眼裡，這笑的諷刺意味多過感動。這挂件看着雖不及晶鑽那般起眼，卻是與醒魂相契合的驚魂所制，戴着它不會受任何幻術迷藥控制，我終是怕他着了雷亞的道。

“多謝了。”他并無多少熱忱地道了謝，将盒子收起，雖然他知道這材質珍稀且獨一無二，但顯然并沒入他的眼，“還是言歸正傳吧，留給我們的時間其實并不多。”他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帶我走進了平房。

外表不起眼的平房裡面有地下室，不是小小一間，而是整座山體，以及山體所占的地下。我設想中的高速升降平台确實存在，隻是不是通地表，而是通到地下，山體不過是一個保護殼，屏蔽掉所有外界幹擾，這座城堡是一座高科技展館，巨大的星空投影在山壁上，讓人感覺行走在宇宙之中，穿着工作服的人員熟視無睹地穿梭其中，忙碌地記載分析着大量數據。

“這座星球面臨着毀滅，在此之前，我們要做好遷移的準備。”他非常平靜地述說着這聳人聽聞的秘密，“我本計劃帶走三分一人口，若能與，”他頓了頓，約略掉了鳳天宗三個字，“合作，則可帶走一半以上，餘下的人，隻能靠各級政府以及其他勢力，聽天由命了。帶這麼多人，路途上的供己需要保證，尋找并盡快達到新的居住地更是關鍵。”

“再生水源與能源至關緊要，連同食物在内所有材料都需盡大可能地循環使用，林氏帝業一直緻力于這方面的研究。”一路走來，他逐一介紹每個部門的分工，最後停在了一片看上去很奇怪的地方，黑沉沉的空間看上去好似異常浩渺，壓抑冷寂，“本星系内可利用星球各國都已在搞競賽，我們就不必參與了，再說到了大決鬥那一日，怕是星系範圍内沒有安全落腳點，所以我們一直緻力于星系之外。迅雷清一代除了本身的速度，還借助了躍遷點的科技，概念雖然有了，但躍遷距離有限，軌道有迹可循，嚴格來說，并非真正意義上的躍遷，隻能說是模仿，目前的科技對跨星系航行并無實質性的幫助，我一直在等突破。”

我肅然靜聽，沒想到林氏帝業的格局已經這麼大了。

“機腦雖然在很多方面碾壓人腦，但在創造性思維這一領域遠遠落後，要突破，我急需可用的人腦。”他手裡把玩着我剛送給他的那隻盒子，“說實話，我對人體的興趣，隻在于了解它的運作和緻力于它的強化，如何可以不需要食物生存，不借助器具航行，不懼怕□□消亡，以任何形式在任何空間無距離地穿梭，聽上去象是神話，但未必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