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班長?”
“沒問”,他沒理會我的挑釁。
“帶上我一個?”感覺好像就從來沒和他一起上過課一樣,彼時一直曠課,沒好好珍惜,現在可以補。
“你不是很快要拿到畢業證了嗎?”這次他發了一長串字過來。
“那張不算。”我想象着他一隻手打字,另一隻手記課堂筆記,還要假裝認真聽講一心三用的樣子,對着掌中機會心傻笑。
“你是不是閑得發慌?”
“是”,我首先主動坦白,“主要是想你了。”接着肉麻。
回音就此中斷。
我看着好似暫時死機了的屏幕,琢磨着那邊出了什麼狀況,難道是被哪個不長眼的講師叫起來提問了?不會連掌中機都給沒收了吧?
吱呀一聲,老破車在一塊停車牌前停了下來,我擡頭一看,不遠處菏澤沐天影廠六個字的金字招牌橫亘在拱形的大門頂部,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車門打開,上來了兩個提着攝影器材的年輕人,司機回頭,一臉谄媚地打招呼,“捎兩個人,送器材的,順路。”
我心思不在這裡,掃了兩人一眼,看着眉光清澈,神色坦然,便随意地點了點頭。
車往前挪了幾步到門口,司機和門衛交涉了幾句就被放行了,影廠對公衆開放,遊客進入必須通過安檢,影廠自己人安檢就很随意了,基本就是走個過場,方才上車的兩個人要是攜帶了什麼危險物品,這時已經成功混入了。我腦際念頭一閃,随即又被掌中機的提示轉移了注意力,這年頭會襲擊影廠的隻能是失心瘋的傻缺,有組織有目的的恐怖集團才不會來踩這個雷,誰知道不小心炸到了哪個當紅炸子雞,得罪影迷惹來國際麻煩,得不償失。
我此時還不知會被這自我安慰的念頭狠狠地坑上一把,隻管安心地埋頭和掌中機唠嗑,林翦璃本人的回音沒進來,先來了兩份通知,一份是林翦璃駐金斯頓辦事處執行助理的通訊請求,另一份是加普哈斯大學的旁聽證,我忽然想起紀屺寒曾跟我說起的一句玩笑話,這些名牌大學的校董會是林翦璃的親友團,現在想來這分明是事實。
“為什麼是旁聽證?”我欲求不滿地問林翦璃,旁聽證是給非本校學生的,難道他弄不來一張入學通知嗎?
“你有幾天能坐定下來上課的?”他反問,把我說得好似屁股上長刺的猴一樣。
我想想我的黑曆史,好似無話反駁,隻能認栽,“我能改啊。”過往之日不可追,但至少未來可期。
“那你現在滾過來上課證明給我看啊”,他口吐粗言,形象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