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心髒正在跳動着。
程冰夏舔了舔幹燥的唇瓣,眼前的一切如被一層血色所籠罩,她的視野也随之越發朦胧。
“媽媽……媽媽……”
程冰夏恍然回神,隻看到她的孩子,親愛的朵朵正關切地看着她。
程冰夏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她低聲對朵朵說:“怎麼了?朵朵?”
朵朵擔憂地看着虛弱得媽媽,她伸手拉了拉程冰夏的衣袖:“媽媽,我怕……”
程冰夏想摸摸朵朵的頭,但是她的手僵直得不得動彈,她無奈放棄,隻能輕聲安撫:“别怕,我的朵朵,會沒事的。”
杜毅之很累了,眼前這些該死的變異鼠就像不知疲憊一樣,不斷地沖他襲來。這已經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揮舞着手中的小刀了,他已經快擡不起胳膊,拿不起小刀了,但是不行,他要保護他的妻子,保護他的孩子!
“媽媽!”身後朵朵驚呼。
杜毅之一愣,心裡咯噔了一下。
隻是一瞬間的遲疑,變異鼠的利爪直接劃破了杜毅之的手臂。
杜毅之吃疼地悶哼一聲,他回過神來,用盡全力拿着一刀朝變異鼠一劃。
變異鼠挨了杜毅之一刀,受傷掉落在地。
杜毅之管不了那麼多,他跑回妻子程冰夏的身邊,隻見程冰夏渾身顫抖着,她的臉色十分蒼白,看上去快要疼得暈厥過去了。
“冰夏,你怎麼了?”杜毅之慌張地問道,目光突然落在了程冰夏緊緊按着的手臂上。
杜毅之像是想到什麼,臉色難看地緩緩挪開了程冰夏的手,拉開她的衣袖,果然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一道抓痕,這道抓痕很深,深可見骨,傷口的四周已經泛起了不祥的黑色。
“啊啊啊!她被喪屍抓傷了!”坐在旁邊的人眼尖,一眼看到了馬上驚呼起來:“她變成喪屍了!”
她的話音剛落,四周的人就像驚弓之鳥似的,全部遠離了程冰夏他們。
“你閉嘴!”杜毅之一聽這話,猛地地回頭,狠狠地盯着尖叫的女人,他環顧四周,惡狠狠的、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要胡說,冰夏沒有被喪屍抓傷,她絕對不會變成喪屍!”
四周的人沒有因為杜毅之的話而打消猜疑,反而個個都神色驚恐。
“她……她……”女人驚駭地指着杜毅之的身後。
杜毅之見狀,回頭看去,就看到他的妻子情況似乎好轉,已經清醒過來。
“冰夏!”杜毅之心中一喜,下一秒,陳冰夏一把他抱住,随之而來,便是劇烈的疼痛。
杜毅之難以置信地看向程冰夏,程冰夏正趴在他的頸部,狠狠地啃咬着他的脖子,啃食他的皮肉,吮吸他的血液。
“啊啊啊啊啊!喪屍啊啊啊啊!”
“救命啊!她、她變成喪屍了!”
人們騷動起來。
朵朵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媽媽,她想走過去:“爸爸……媽媽……”卻被一旁的人拉住,不讓她過去。
杜毅之聽到朵朵的聲音,他艱難地回頭看去,隻見朵朵一直掙紮着想要跑過來。
“别…别過來,朵朵。”
朵朵聞言,一愣。
“爸爸……”她停了停,還是想跑過去找爸爸媽媽。
“聽話,别過來。”杜毅之艱難地說道,他的視線慢慢落在一旁地上的小刀,他伸出手,拿起了那把小刀。
“朵朵,閉眼。”他說完最後一句話,一手緊緊地回抱着自己的妻子,一手拿着小刀,狠狠地朝妻子的頭紮去!
朵朵看着她的爸爸抱着媽媽,下一秒,眼前一黑。她被人捂住了眼睛,随即,溫熱的液體濺在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腥臭味。
閘門終于被外面的喪屍給撞破了一角。外面的陽光順着這一角落入了店内,照在了血泊上的兩具屍體上。
程冰夏變成喪屍了,杜毅之被她咬了。杜毅之反殺程冰夏後自刎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人們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結束了。
然而,那又怎樣呢?
在場的人們心裡絕望地想,閘門已經被撞開了,喪屍快進來了。
和變異鼠奮鬥的人們終于力竭了。
異能者已經耗盡了自己所有的異能,普通人也一樣,他們已經脫力了,再也舉不起自己手中的武器了。
變異鼠正興奮地發出“吱吱”聲,一窩蜂地朝他們沖來!
死亡,已經降臨在他們的身上。
朵朵感覺自己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她低聲詢問這個抱着自己的陌生阿姨——
“阿姨,爸爸媽媽是死了嗎?”
她知道,剛剛濺在她臉上的,是血的味道。
女人沒有回答朵朵,她緊緊地抱着朵朵,低聲說:“小孩,别怕。我們很快就會一起去找你爸爸媽媽。”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拉得無比漫長。
人們神态不一,有的狀若癫狂,有的痛哭流淚,有的麻木不已。
他們都在等待死亡的降臨。
就在這時——
“轟!”
閘門徹底被撞開,閘門重重地倒在地上,驚得全場安靜,揚起一片塵埃。
大片大片的陽光照入室内,照亮了整個快餐店。
變異鼠猛地頓住,警惕地看向門外。
外面沒有人們想象的喪屍大軍,反而在塵埃中,出現了一隻白色巨虎的前腳。
随着人們的視線往上移,一隻巨大的變異白虎從容地走了進來,它的身上騎着一名白衣青年。
這位青年長得很好看,在白光之中,在所有人的眼裡,此刻,仿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