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實在怕她難受,楚西河都不會把冰盆擺出來,葉嬌娘體寒又體虛,太過寒涼的東西并不适宜。
“還要繼續嗎?”楚西河見她累得說不出話,多少有些不忍心,“你的身體不好,還是要多注意些,若實在不行,我幫你尋兩個女侍衛……”
夜影衛已經建好了大本營,人手也漸漸充裕起來,楚西河首先要考慮的就是把葉府和楚家打造成鐵桶一塊。
“不行!”葉嬌娘努力再往冰盆的方向湊了湊,仰頭看向楚西河,一隻手忍不住去拽他的袖子,楚西河往後挪了下閃開,葉嬌娘便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收回手,悶悶道:“女侍衛有什麼用,又不是我自己的本事……”
“西河哥哥,我也想抱一個冰盆。”葉誠忍不住挪到了這邊,依舊是紮馬步的姿勢,小眼神裡卻滿是渴望,“我身子也不好,還是個小孩子呢,你要體諒一下。”
葉睿跟着往這邊挪了挪,烏黑的眼睛裡滿是真誠:“我跟葉誠是雙生子,體質一樣。”
“……”葉嬌娘噎了一下,沒好氣的瞪他們一眼,“葉誠葉睿,你們身子哪裡不舒服了?過來讓我看看。”
葉睿立刻道:“阿姐我沒事,身子好着呢。”
“我渾身都不舒服……阿姐,我可以坐上來嗎?”葉誠已經挪到了美人榻前,說着就想坐上去,卻被葉嬌娘單手揪住了耳朵:“再說一遍,你哪裡不舒服?”
葉誠終于意識到危險降臨,一步捱一步的往遠處挪去,立刻保證道:“阿姐你聽錯啦,我沒有不舒服,是葉睿不舒服。”
葉睿:“……不,不是我,是西月不舒服。”
老老實實紮馬步卻無辜被揪出來頂鍋的楚西月一臉懵,小心翼翼的看向楚西河:“二哥,我沒有不舒服,我想跟阿誠阿睿一起習武,不想回去……”
“沒人叫你回去,放心吧。”葉嬌娘安撫的笑了一下,心底卻生出幾分疑惑,是她的錯覺嗎?好像楚西月很害怕回家似的。
七八歲正是需要朋友的年紀,院子裡的孩子們很快便打成一片,幾個年紀稍長的男孩子都很照顧小家夥們,這讓葉嬌娘也漸漸放下心來。
傍晚時分,杜鵑帶着幾個陌生的男子找過來。
葉嬌娘正在琢磨楚西河的劍鞘,冷不丁看到那麼多陌生男子吓了一跳,急忙問杜鵑:“這是怎麼回事?”
杜鵑也有點懵,走到葉嬌娘身邊,試探的問道:“姑娘不知道?他們說是魏國公府裡的二公子送來的護衛,信中已經說了。”
“沈晝?”葉嬌娘不記得信中提起過,不過依着沈晝的性子,他的确有可能做出這種強塞硬擠的事情來,“京城距離安義有千裡之遙,信怕是剛送到,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領頭的護衛說道:“二公子是在收到信前就讓我們過來的,京城臨時有些事需要二公子處理,恐怕要耽擱些時日,不過請葉姑娘放心,我等一定保護好您和小少爺的安全。”
葉嬌娘:“……”倒也的确是沈晝的行事風格。
或許是因為沈晝出自于國公府,自幼養成了一身的纨绔習氣,做什麼事都财大氣粗,想到一出是一出。前世知道她喜歡北地的海棠,便千裡迢迢的移栽到京城,絲毫不顧能否存活,季節是否合适,發現她特别惦念小時候的松子兒糖,找遍了京城都想找出一模一樣的來……
“一路勞頓,你們先去休息吧,養足了精神再來。”葉嬌娘沒有拒絕,以前世她跟沈晝幾十年的過命交情,要他幾個護衛根本不算什麼,更何況這些護衛也不隻是為了她而來,更多的是為了葉睿——或許說是祁睿,已故太子的遺腹子。
眼看着葉嬌娘毫不客氣的收下了幾個護衛,楚西河心裡的酸水“咕嘟咕嘟”往外冒,他今天上午剛提了這茬兒,下午人家的護衛就送來了,倒像是算計好了成心氣他似的。
沈晝跟嬌娘熟嗎?一點兒都不熟!憑什麼又是送發簪又是送護衛的!
那些明明都是他該幹的事!
還沒見到沈晝的人影,楚西河就已經生出了濃濃的敵意,上前兩步趕上葉嬌娘:“幾個大男人怎麼好守着你,還是換幾個女侍衛,過幾日我便送來。”
“不急的,我要護衛也沒什麼太大用處。”葉嬌娘說道。
“那……”楚西河抿抿唇,莫名有些緊張,“既然有了護衛,你明日還過來嗎?”
葉嬌娘望着他,不知怎麼就笑了起來:“過來呀,我想跟你習武。”
“嗯,”得到滿意的回答,楚西河瞬間正經起來,認真囑托道,“回去記得讓杜鵑幫你捏捏腿,不然晚上會睡不好,還有記得用熱水……”
“停!楚西河你都說三遍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