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長公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晚晚年紀還小,即便她出身卑微,侯府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她往火坑裡跳,”甯暮淡淡道,“至于晉王到底喜歡的是男是女,到底是不是認錯人了,想來也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看晉王眼底一片清明,哪有什麼醉了的迹象,再加上剛才長公主的問話,衆人早已笃定晉王是清醒着的。
至于為什麼在大庭廣衆之下抱住了甯軒,還對他說出了那種話,也許正是情到正濃而一發不可收拾,其中滋味誰又能真正清楚呢?
長公主臉上劃過一抹惱怒,她到底是要面子的,皇家的面子,晉王的面子,以及她的面子,這些都必須保住,至于侯府損失一個女兒,這又算得了什麼,又不是親生血脈,甯暮何必這般阻攔?!
“甯大公子不要太過分了,侯府的事,或許還輪不到你來做主。”長公主冷着臉說道。
“皇姑姑,”大皇子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着她說道,“也許是三弟看錯了人,但這又跟甯晚有什麼關系?如此行事,皇室顔面何存?我看三弟也累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再看錯了人。”
大皇子跟晉王原本就是競争關系,之前長公主一顆心隻牽挂在晉王身上,到現在還要為他辯解,他又何必為她留顔面?更何況,坐實了晉王好龍陽的名聲,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這幾日三弟一直恍恍惚惚,今日貿然認錯了人,倒是然大家見笑了,”大皇子眉眼含笑的看向周圍受邀而來的貴女們,輕聲說道,“前些日子我下江南得了一批新鮮的珠花,聽說是用陶瓷燒制而成,十分美麗,我便借花獻佛,權當是賠禮,還請各位務必收下。”
短短幾句話已經讓宴會的主動權落到了他手裡,長公主的臉色不大好看,而一旁的晉王更是失魂落魄,臉色泛青,甚至連往日看着極為順眼的容貌都變得平淡無奇。
長公主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向不遠處侃侃而談溫文爾雅的大皇子,心中瞬間有了計較。
“越兒的臉色不大好看,還是先回去歇歇吧,”她說道,“我過些日子再去看你。”
除了晉王,還有其他幾個皇子,也需要一并挑選幾個貴女,隻是他們沒有到場罷了,而因為晉王鬧出了岔子,便直接耽擱了選人的大事,這顯然很不劃算。
“皇姑姑,我……”晉王深吸一口氣,始終想不到自己到底為什麼會看錯人,他的聲音低了下來,顯得格外可憐,“我不喜歡甯軒,根本不喜歡,皇姑姑不要誤會我……”
“嗯,你先回去吧。”長公主言語中已經有了敷衍,晉王無奈,隻能暫且退下,而這時外頭突然喧鬧起來,一個下人急匆匆的跑過來:“不好了,一個瘋婆子闖了進來,見誰咬誰,她死活要見晉王,還說,她還說……”
長公主騰地一下站起來,冷這臉問道:“說什麼?”
緊接着她就意識到自己或許不該問,前些日子的流言仿佛還在耳畔回蕩,長公主有些慌亂,立刻道:“把她拖出去,拖出去打死!”
這時外頭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放開我,我要見晉王!我要見秦越!他說了要娶我的!”
“秦越,你給我出來,我們對峙!”
“……”
“把她拖出去!拖出去打死!”長公主慌忙道。
聲音漸漸消了下去,宴會卻委實沒辦法繼續進行,一行千金看向晉王的目光越發詭異,隐隐帶着幾分痛惜。
這就是她們眼中高高在上風|流倜傥的男人?
為什麼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突然就變得這麼醜了?!
喜好龍陽就算隻是一個誤會,他在宴會上看錯了人,可是剛剛提起甯晚的時候……根本不像是他平常溫潤有禮的樣子,即便這些都不提,外頭的瘋婆子又是什麼人?!
縱然是有人要陷害他,可也不至于這樣一連串的接踵而至,再加上剛才那刺激性的場面,即便是心有存疑,衆人一時半會也無法接受。
無風不起浪,若是一點影兒都沒有的事,以晉王這樣的權勢,旁人怎麼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陷害他!
晉王或許根本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伴随着晉王人設的半崩塌,宴會上的氣氛降至冰點,連大皇子刻意的追捧都顯得格外滑稽。
一旁江晚的心情卻是格外美妙,聽着腦海中一連串的氣運點到賬,漂亮的杏眸忍不住彎了起來,小臉上偷偷挂滿了愉悅的笑。
盤子裡還剩下不少點心,江晚挨個嘗了嘗,又美滋滋的喝着香甜的果酒,簡直像是踩在棉花裡一樣,輕飄飄軟綿綿,還想再打幾個滾。
就算這次晉王沒有被完全解決,可積少成多,總有一天他的人設會崩塌,露出真實的一面,到時就是他的死期。
這時江晚脊背生出一絲絲寒意,回頭看到甯暮冰冷的雙眸,以及那張要殺貓洩憤的臉龐,她心底瞬間咯噔一下,緊張的縮回了小腳腳。
“甯暮,你也想喝嗎?”江晚端着果酒喂他,甯暮沒應,幽深的眼底像是一塊萬年寒冰,隻輕飄飄的看一眼,就讓江晚吓得心虛。
太可怕了,以前她把粑粑拉在床頭的時候,兩腳獸就是這麼兇她的。
最後還狠狠的打了她的屁|股,逼着她聞臭粑粑!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