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篷甲笑了聲，“難怪啊，”他突然擡手摘下自己的鬥篷。

一頭金發映入眼簾，崔九對上一雙灰藍色的眸子，眼尾微垂，天然帶點憂郁。

甲的相貌出乎意料地年輕，看樣子可能比崔九還小一點。

他聲音幹淨清冽，不複之前的嘶啞，嘴角彎起，兩個小梨渦現出，“你好，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黎晴。”

黎晴指了指鬥篷乙，“那是何一。”

崔九聲音放松，她懶洋洋地靠着操作台，側眸看他，“你這麼相信我的？”

黎晴抿唇笑笑，臉頰浮上兩抹紅暈，“因為我對你總有種莫名的親近感，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崔九站直身體，“我叫崔九。”

“九。”黎晴雙眼亮亮地看着她，“我這樣叫你可以嗎，下意識就将它脫口而出了。”

“随你。”崔九撤回視線，意外地并不排斥别人這麼叫她。

“那我不打擾你了，”他重新拉上鬥篷，走了幾步，黎晴回頭看她，“你不用管何一的，他就是腦子缺根筋。”

“嗯。”崔九沒回頭，漫不經心地點點腦袋。

黎晴停在原地，他又靜靜看了崔九一會兒，才轉身回到何一身邊。

“你幹嘛去了？”何一趴在欄杆上，百無聊賴地摘了根蘆葦掃水玩。

“沒什麼，過去跟她交代了一下地點。”

何一倒也不是真要問黎晴的行蹤，他才懶得管這些呢，他隻知道自己快要閑出屁來了。

時間不知不覺流淌而過，太陽已經漸漸偏西。

“要吃魚嗎？”黎晴遞給崔九一根竹簽，上面串着一條烤得金黃的魚。

崔九将快艇停下，從黎晴手中接過烤魚，指尖無意中拂過他的手背。

黎晴一下子就縮回了手，擡頭向其他地方張望。

“怎麼了？”崔九問他。

“……沒事。”

“按這個速度，大概明天下午就能到晏河市附近了。”崔九咬了口烤魚。

“還挺好吃的。”崔九看眼手中的肉，又咬了口。

黎晴聲音輕快，“以後有機會給你嘗嘗其他的，我會很多烹饪。”

“九，能再問問你是哪裡的嗎？”黎晴小心翼翼地看着崔九，試探問道。

崔九沒擡頭，也不說話，安靜吃着烤魚。

“我隻是覺得，沒準我們真的見過呢。如果你覺得這個問題很困擾的話，不用勉強回答的。”黎晴慌忙擺擺手。

又過了會，崔九才開口，“沒什麼不能說的，我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一直都待在渠澤市内。”

“啊，這樣啊，”黎晴有點失望，“我沒去過渠澤市。”

“你在找什麼人？”崔九冷不丁來了句，她若有所思着，“我跟她很像？”

“嗯，是有個人，但我想不起來了。”

他也想不起來了？

“那祝你早日找到她吧。”

飯後崔九繼續駕駛着快艇，不知不覺就分神想着其他事情。

夜風吹過草叢，枝葉沙沙作響。

鳥兒在頭頂飛過，聲音悅耳，短促叫上三聲過後，又長啼幾秒，音調變化富有節奏，還挺好聽的。

嗯？

崔九擡頭，眯眼盯着那隻盤旋的鳥，暗色下看不太真切。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入夜後它就一直跟着他們。

這隻鳥在，打暗号？

崔九笑了，她左手擡起，一把冰弓出現在手中。

右手撚起弓弦，通體剔透的冰箭自動搭在上面，崔九合指松開。

“嗖——”

箭矢裂空而去，一擊必勝，那鳥耷拉着脖子栽在水中。

前方的河水嘩啦作響，齊刷刷冒出三個人頭。

崔九在控制台上操作着，直接加速朝他們開過去。

水草瘋長，從河水中竄出纏住快艇，在異能的加持下，水草的韌性大幅度提升，普通刀刃難以将其割裂。

破空聲傳來，月光下，銀色的金屬飛镖高速旋轉着攻向崔九。

崔九一個後空翻躲開，勁瘦的腰身，伶俐的身手，一襲黑衣在夜色的遮掩下平添幾分神秘。

趁此機會，三人順着船身爬上小艇。

崔九落地，以她的腳為圓心，冰層開始快速蔓延，瞬間将快艇連同纏繞其上的水草一同凍住。

眼前的影子似乎一直在動，裡面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了。

好熟悉的操作。

崔九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反手就是一個煙霧彈扔出去迷惑對方。

爆破彈還是算了，她怕自己也被炸上天。

老趙剛冒出頭，一下子看見一樣球形東西滾過來，以為是炸彈，吓得他又迅速鑽了回去。

濃濃的迷煙釋放，整個小艇範圍内伸手不見五指。

崔九開啟上帝之眼，利用這個這個信息差，迅速精準定位對方，她閃現到一個人身後，舉手下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