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牆……
她視線微妙,看着好眼熟。
她倒是知道,還有個人的異能也是這種。
前不久結束的那場遊戲裡,9号用了同樣的果凍牆堵住起火的門口。
流體盾……麼。
差點忘了這茬。
她勾唇,原來是小白啊。
小白是官方人物,那麼按照她之前的猜想,那位3号,就是還在他們職位之上的人了?
男性,官方,地位高于異能者。
崔九眯眼,範圍又縮小了。
白州渾然不覺自己已然掉馬,他繞到她身前,帶着無奈的笑,“怎麼一看見我就想躲啊。”
“沒,”崔九聳肩,她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剛剛成績太差了,不算,我打算再試一次。”
白州點點頭,滿臉了然的樣子,也不揭穿她,撿她的話順着往下說,“你是不是用異能了?”
“怎麼,不行?”崔九觑他。
懷裡被塞進一杯溫熱的果茶,崔九低頭打開杯蓋,端起來就喝。
檸檬配上蜂蜜,酸酸甜甜,一如既往的好喝。
她懶洋洋歪靠着,聽他講話。
“基地的訓練大多是針對身體素質的。
“就比如你剛剛進的房間,作戰服可以看做是信号接收器,箭矢則是無實體的信号點,看得見但摸不着,你用異能,當然對它們無效了。
“而配備的光刃,可以幹擾信号點的能量場,理論上隻要速度足夠快,眼力足夠好,是可以憑借光刃躲過去的。
“所以這場測試,其實是在考驗你的身法。”
崔九點點頭,她猜到了。
可惜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時間倉促,也來不及她再做準備。
“你今天怎麼這麼閑了,”崔九話頭突然一轉,她胡嘟咕嘟喝光果茶,嚼着果粒,“不是說還有任務嗎?”
“……取消了。”白州抱着空杯子,“接下來,我基本都會待在基地裡。”
“嗯嗯,”崔九随口應着,她翻閱着接下來的行程,待會還有個射擊訓練。
什麼啊,她根本沒在聽自己說話。
白州無奈地看着崔九,眼裡帶着自己都未察覺的溫和縱容。
不打擾她了,他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
“18樓射擊場……”崔九擡頭,咦,小白什麼時候走的?
全透明房間内,光線明亮。
電子音一闆一眼叙述着測驗規則,“初級測試,請全程使用一号槍支擊中目标。”
房間對面,空中懸浮的粉色流螢迅速開始移動,長長的尾巴在空中擦出亮晶晶的光粉,它們彼此彙聚,抱團,交纏。
一根水晶葡萄藤赫然從天花闆搭垂而下,茂密的枝葉上,晶瑩剔透的葉脈清晰可見。
藤蔓正中位置處,吊着孤零零一串粉色葡萄,顆顆飽滿而圓潤,色彩夢幻而瑩然。
“1組測驗要求,測試者需從下至上正中葡萄,擦邊不計分。
“擊中數過半,且葡萄未從藤上掉落視為及格。”
崔九挑眉,打量着桌前的七把槍。
每把都好想要。
最後,她目光依依不舍地,按照規定,拾起了那把銀色狙擊槍。
她摸了摸槍形,有點手癢,想拆了看看。
“拜托,請你睜大眼好好看看,這是什麼場合,”亞欮在她腦内翻了個白眼,“正經點行嗎?”
遺憾啧了聲,崔九架起槍,她半蹲在地,視線穿過瞄準鏡,精準鎖定在不遠處的葡萄串上。
她眯眼,心裡估算着每發子彈的設計角度。
幾乎沒多猶豫,利落扣動扳機。
砰——微弱的白煙升起。
砰砰砰——一秒不到,便有數聲槍響。
幾乎是上發子彈剛離開槍口,下發子彈就緊跟着接了上去。
崔九一邊射擊,一邊有條不紊地調整着槍口角度。
她停下來,歪頭看了一眼,葡萄下半部分幾乎全被她打掉了。
于是她架高槍支,再次對準葡萄頂部。
而在她的背後,玻璃牆外。
傅染經過的腳步慢了下來。
她看了眼屋内的情形,漫不經心來到顯示屏前,視線落在那行實時數據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滿分。
“怎麼樣,我說的不錯吧?”一道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傅染一驚,她慌忙回頭。
安曉笑着倚靠在牆上。
她望向屋内,點評道,“射擊水準不錯。”
又笑眯眯望向傅染,“頗有你當年的風範,是個好苗子。”
“……”傅染陰郁地盯着她,“别拿她跟我比,不過是初級測試罷了,有手就行。”
“許多年了,”安曉惆怅歎氣,她溫柔看着傅染,像看一個不令人省心的孩子。
“參與過初級測試的人多如過江之鲫,可也隻出了你一個滿分啊。”
安曉拍了拍傅染肩膀,“小染,天才常有,努力又自律的天才不常有,你已經做到了最好了。
“你不比别人差,長大的小孩終有一天會變得泰然,不要讓情緒控制你的思想。”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傅染面無表情看着對方,全身緊繃,帶着滿身尖刺。
“我說啊,”安曉忽然上前,用力擁抱着她,眼睛彎起,口吻驕傲,“傅染是最優秀的小朋友。”
傅染眼光閃了閃,忽然滿不在乎地扭過頭去,耳尖染上一抹绯紅。
她小聲反駁道,“……那隻是你認為的。”
安曉不語,隻是默默将她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