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明媚的周二中午,禮堂的天花闆難得一見地變成了藍天白雲的風景,從上方投下難辨真僞的陽光。希瑟和朋友用着餐,因為清早收到的那封信,她決定迅速地吃完眼前的兩個圓面包和一碗黃油碗豆湯,然後随手翻着一本《英國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習慣》。
據說整個斯萊特林選修麻瓜研究的隻有七人。休伯特家族曆代靠着法國的魔藥生意賺錢,但從希瑟的祖父那代起,他們私下還與麻瓜們做交易。希瑟二年級開學時,祖父寄來的信中暗示過她去“适當了解”麻瓜們的社會。那時她正糾結選課,就順勢選了麻瓜研究和保護神奇動物這兩門——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休伯特家主。
過了一會,一名系着黃色條紋領帶的高年級男生走了過來。希瑟一眼就認出那是學校裡有名的塞德裡克·迪戈裡,溫和又耀眼的紳士。他似乎完全不受來自斯萊特林長桌詭異目光的影響,帶着那個标志性的微笑,禮貌地開口道:“休伯特小姐,斯普勞特教授請你去一趟溫室。”
他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鄧布利多教授也在。”
希瑟猜到了是什麼事,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迪戈裡先生。”
她目送着塞德裡克回赫奇帕奇的長桌,黛安在一旁打趣道:“唉——還以為是來找你搭讪的呢。”
希瑟把書塞進包裡,完全看不出羞澀。
“赫奇帕奇的小太陽?我做夢都不敢夢這個。”
她轉身對憐子抱歉道:“一會兒不能陪你去操場訓練了。”
憐子很體諒地表示沒關系,關心道:“斯普勞特教授?這個時候找你沒事吧?”
希瑟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說:“晚上你們就知道了。”
希瑟在第三溫室找到了斯普勞特教授。她正和鄧布利多校長站在一起,鄧布利多與一個穿着绀色長袍的男人說着話。突然,希瑟的目光猛地投向站在一株巨型傘花下的陰沉男人——是斯内普。
她加快腳步走了過去。鄧布利多看見她後停下談話,微笑着對她揮揮手:“中午好,休伯特小姐。”
“中午好,鄧布利多教授,斯普勞特教授。”她一個個問好,接着望向斯内普,“斯内普教授。”
那雙漆黑的眼睛盯着希瑟。斯内普的喉嚨發出一個含糊不清的音節,希瑟猜測那是“嗯”。
绀色長袍男人轉過身,帶着熱切的目光對她行了一個禮。
“日安,希瑟小姐。”
“萊昂!?這真是又驚又喜。”希瑟高興地說,“原來家裡派來的是你。”
萊昂德安受雇于休伯特家多年,在希瑟眼中是難得能信任的男性。
“見到您真高興。”他語氣一轉,頗有些遺憾道,“可惜馬上就得趕回法國。對了,斯普勞特教授剛剛檢查過這幾株曼德拉草。”
翠綠的葉子微微晃動,棕黃的根在泥土中冒出半個頭。這就是她不遠千裡從羅馬尼亞高價收購的救命草,但似乎......和教材上的有點差别。
“馬上就可以收割了嗎?”
“是的,休伯特小姐,它們的長勢非常好——甚至有點太好了。噢,我相信這是土壤因素造成的。”斯普勞特教授慈愛地看着曼德拉草然後又看着希瑟。
這讓希瑟有種斯普勞特教授眼中的自己和那幾株草長得一樣的錯覺。
“這真是太好了。相信被石化的學生,尼克還有洛麗絲夫人能很快醒來了。”
“這是近日為數不多的好消息。當然,我們需要感謝休伯特小姐的慷慨。”
鄧布利多對希瑟眨眨眼睛。希瑟心中一跳,鄧布利多說的是“她”,而不是休伯特家族。這讓她差點以為鄧布利多知道了她的家族秘聞。那件事或許在英國的報紙上也有刊登,但關于休伯特家真正的家主的事情,外人應該猜不到。
“隻是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霍格沃茨就像是我的另一個家。”希瑟說。
鄧布利多的眼中閃着柔和的光芒。
“那麼,西弗勒斯,這個下午就麻煩你了。”
斯内普一言不發地點點頭。
下午第二節的魔藥課是由一名助理教授代課,斯内普還在熬制曼德拉草複活藥劑。格蘭芬多的學生都發出小小的一陣歡呼。似乎隻要不是斯内普教課,講台上的人講課再磕磕絆絆也是件高興的事。
這可能是希瑟上過的最吵鬧的一節魔藥課,她擔憂地望向緊閉的教室門,總覺得下一秒斯内普會從隔壁辦公室沖過來咆哮一句“Silence!”
希瑟提前上交了這節課熬的縮身藥水,婉拒了黛安和憐子一起去吃晚飯的邀請,下課鈴一響就去了校醫院。
“休伯特小姐!馬上就是晚餐時間了。”龐弗雷夫人嚴厲地提醒道,轉而看向她身後,“噢,西弗勒斯,你來的正好。”
“教授...還有龐弗雷夫人,我隻站在旁邊觀察藥效,不會添亂。”希瑟請求道。
龐弗雷夫人遲疑了,希瑟入學後幾乎沒進過校醫院,的确是個乖孩子。
斯内普把四瓶藥劑放在桌上,懶懶地說:“波比,讓休伯特小姐留下來吧,畢竟原材料是休伯特家"慷慨"提供的。”
“好吧,好吧。”龐弗雷夫人答應下來,“那麼第一瓶藥劑先給洛麗絲夫人。”
她一口一口地把藥劑喂進了石化的貓嘴中,希瑟鄭重其事地拿出筆記本在一旁記下“毛發表面的灰色減淡”
斯内普站在一旁瞥了一眼她的動作,上嘴唇卷了起來,說不清那是淡笑還是肌肉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