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到最後,她發現三人組也給自己送了禮物,其中韋斯萊夫人烤的小圓百果餡餅特别香甜可口。她什麼都沒準備!這太尴尬了,她挑了一些魔藥和書籍讓仔仔盡快送去格蘭芬多。
希瑟準備今年又找個理由把禮物送給斯内普。她總是樂此不疲地想送斯内普東西,就像在期望每天都是聖誕節一樣。挖空心思、竭盡所能地揣測他的喜好,努力表演去得到他的認可。當斯内普對她表現出正面評價的時候,希瑟覺得自己被賦予了非凡的價值,哪怕是一個點頭,一聲贊同,也會讓她的眼中閃着歡欣的光芒。
她掌握着分寸,進行着博弈,去迎合他、激怒他,以此獲得他的關注,事實證明這的确有用。
晚宴的禮堂裝飾同往年一樣,牆上挂滿了冬青和槲寄生組成的垂花彩帶,四下裡豎着整整十二棵高聳的聖誕樹。一張十三個人的餐桌擺在禮堂中央,在場的斯萊特林除了她和斯内普就隻有另一個五年級學生。她注意到赫敏好像和兩個男孩在冷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然後她的目光移向右側的斯内普,即使是聖誕節,他的臉上也沒有沾染上分毫節日的氣息,他用叉子挑着盤中的土豆,似乎在對眼前的食物不滿。
希瑟給教授們一人分了一小袋伊芙琳烤的糖漬栗子,多出的兩袋她分給了在場的兩個一年級學生。分到斯内普的時候,他不情願地收下了,或許覺得那個印着可愛圖案的袋子和自己不相配。希瑟看着斯内普迅速地把那個金閃閃的鼓鼓小袋子揣進黑色鬥篷的兜裡,覺得有趣極了。
鄧布利多已經拆開袋子迫不及待地品嘗了起來,誇贊着希瑟媽媽的手藝,“真可惜盧平教授不在,錯過了美味的甜點。”
希瑟很上道地表示她還有,改天就補上。然後她聽見斯内普哼了一聲,希瑟抿着唇笑得更開心了。
餐桌上一片祥和溫馨的景象。希瑟喝着聖誕限定的蛋酒,這比黃油啤酒的度數要高,幾口下去,混身都暖了起來。斯普勞特教授親切地談起她溫室裡的草藥,“今晚是滿月,那些流液草可以采摘了。”
“請讓我來幫忙吧,斯普勞特教授。”希瑟熱心地說。
“謝謝你,休伯特小姐。你總是那麼貼心。”
一小時後,晚宴進行到了尾聲,大家一個個打着哈欠離席,斯内普起身後希瑟也離開了座位。
外面冰霜凜冽,他們拐過一個轉角,走在庭院旁的長廊中。一輪滿月高挂在庭院之上,灑下的清輝将他們重疊的影子拉得很長,這使她有些心緒不甯,暗怪那月亮作祟。她把目光移開,看向那精怪的月亮,不知怎麼的,徒然地說了一句:“今晚的月色真美。”
希瑟剛說完就後悔了,這話來得沒緣沒故,斯内普準會無視她的犯傻。她拼命地轉動腦子,迅速接上一句:“那些流液草一定長得不錯,先生。”
斯内普斜瞥了她一眼,“是的。”也不知道說的是月亮還是流液草,但這讓她的心情突然雀躍起來,踩着輕盈的腳步跟在他的後側。
第二個拐角處,希瑟要往溫室的方向走了,她向斯内普道别:“一會兒見,教授。”
夜晚的溫室被夜色籠上一層藏藍霧紗。月光下的流液草纖柔美麗,青綠的枝葉中開出紫色的小花,邊緣萦繞着一圈流光。她和斯普勞特教授小心地将那些流液草連根拔起,放入藤籃裡。斯普勞特教授留了一部分作為六年級的課程之一,剩下的委托希瑟帶給斯内普,然後愉快地給希瑟加了五分。
希瑟帶着藤籃去了斯内普的辦公室,很自覺地主動處理起草藥,洗淨、晾幹,然後放入幹燥的玻璃罐中。做這些的時候她盡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快到宵禁才把一罐處理好的流液草交給了斯内普。
“謝謝你,休伯特小姐,請把它放在雛菊的左側。”斯内普的聲音低沉。
“不客氣,教授。”希瑟說,然後她從外袍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請問隐形酊劑該放在哪?”
斯内普盯着她手裡的瓶子看了幾秒,又把目光轉移到希瑟的臉上,用一種淡淡的審視的目光注視着她,如果忽略掉希瑟眼睛裡閃着的光,她的表情稱得上是十分自然。半晌,他才擠出一句話:
“…右邊的櫃子裡。”
松木在壁爐的餘燼中緩慢燃燒,時而響起輕微的爆裂聲,辦公室裡隻剩下他一個人。斯内普突然想起了那袋還在兜裡的糖漬栗子,于是伸手拿了出來。袋子的重量并不重,也剛好能塞下他的口袋,隻是放得太久,上面的溫度被捂得他的體溫一樣,讓他險些忘記了它的存在。
吸飽了糖漿的栗子呈現出帶有光澤的焦糖色。
太甜了,他挑剔地判斷着。然後取了一顆放進嘴裡,大口咬開外層的澀皮,絲絲甘甜和白蘭地的香氣在口中一同迸出。太甜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