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最後一天,希瑟讓仔仔寄去了哈利的生日禮物——一個懷斯克家的星象儀和一大包零食,因為哈利正在德思禮家陪他的表弟節食。他本以為這個暑假能和自己的教父呆在一起,但鄧布利多表示出于保護,他得在德思禮家待滿大部分的暑假。
格雷先生托他在魔法部的關系弄來了兩張魁地奇世界杯賽的門票,25号的清晨希瑟就被叫醒準備出發。她揉着眼睛,從衣櫃裡找出了一件淡藍刺繡的帝政裙——這件裙子寬松又不失優雅,穿上也不奇怪,參考麻瓜的時尚雜志買準沒錯。
他們帶着行李,去附近的諾爾鹿山找魔法部投放的門鑰匙。
青綠的草地沾滿晨露,山林空寂,偶有莺啼鳥啭,經過幾隻垂頭啜溪的麋鹿,他們最終在溪邊找到了一隻裂了口的茶杯。格雷先生拿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快到了,這片區域沒有别人,我們可以出發了。”
希瑟将食指放在上面。
“三——二——一——”
似乎有一個鈎子猛地向鈎住了她的肚臍,然後疾速飛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後,希瑟重重地落地,格雷先生及時扶了她一把,她才搖搖晃晃地站穩。穿過荒無人煙的沼澤地後,格雷先生拿出幾張英鎊給營地管理員羅伯茨先生付錢。羅伯茨先生一邊找零,一邊向他們抱怨着今天來了很多打扮奇特、舉止怪異的外國人,剛剛還有人想用金币來付錢。希瑟和格雷先生相視一笑。
薄霧籠罩的場地上有成千上百頂奇形怪狀的帳篷,有一頂帳篷特别顯眼鋪張,簡直像一座宮殿,入口處還拴着幾隻孔雀。與他相鄰的那頂帳篷也不分上下,縫線和裝飾都用上了金燦燦的黃金,她正好奇着是哪家這麼财大氣粗,便看見哈利從那頂帳篷裡走了出來。
“哈利?”
“噢,嗨。這位是?”
“你好哈利,我是希瑟的父親,梅爾文·格雷。”格雷先生友好地和他握了握手。
哈利注意到希瑟和她的父親不是同一個姓氏。
“這是你的帳篷嗎?”希瑟問。
“這是小天狼星的帳篷,剛搭好的。我正要去羅恩那兒。”他指了指那邊的樹林,“一起來嗎?”
“等我們把帳篷搭好就過去。”
希瑟找到了一個豎着“休伯特”的小牌子,和格雷先生開始搭帳篷,最後在簾頂很有儀式感地加上了她的家徽,上面有一枝象征着重生、富饒和奉獻的葡萄藤。
他們帶上食物去拜訪韋斯萊家的帳篷。
格雷先生和韋斯萊先生不在同一部門,但也互相認識,兩人都是友好又熱情的性格,聊上幾句後就熟絡了起來。希瑟從籃子裡拿出幾隻兔子和乳鴿,金妮和雙子幫着她一起處理,哈利三人負責燒柴火和煮沸水。
“你的裙子真美。”金妮坐在她的身邊,直爽地誇贊她。
希瑟激動極了,她的審美終于得到了認可,還來自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對吧!我從麻瓜的一本雜志上看到的,一會把地址分享給你。”
她們把處理好的整隻兔子串在簽上,放在篝火上燒烤,然後把切好的鴿肉放入鍋内炖湯。小天狼星帶着兩瓶酒來了這邊,比爾、查理和珀西也剛幻影顯形過來。大家聚在篝火前,吃着煎蛋、香腸、烤肉和鄉村炖鴿湯。韋斯萊先生向哈利和赫敏介紹着經過的魔法部官員,他們見到了魔法體育運動司司長巴格曼和國際魔法合作司司長克勞奇。巴格曼先生提到了一件将在霍格沃茨發生的大事,卻被克勞奇先生截住了話題,之後無論雙胞胎怎麼向韋斯萊先生打聽,他也隻是微笑着保密。
随着下午的過去,一種興奮的情緒如同一團可以觸摸到的雲在營地上彌漫開來。
格雷先生和希瑟悠閑地散着步,穿過販賣魁地奇球隊周邊和雜貨的推車。他忽然說:“希瑟,我必須得告訴你有關霍格沃茨接下來的一項活動,讓你提前做好準備。”
“是什麼?”
“三強争霸賽。這個比賽是作為霍格沃茨、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三大歐洲魔法學校之間的友好比賽,它将會持續近大半個學年。”
希瑟沉默了一會。
“也就是說,布斯巴頓的學生會待在霍格沃茨,将近半年。”她冰冷地陳述道。
“如果實在不行,你就先休……”
“不。”希瑟迅速地拒絕了這個方案,“沒什麼可擔心的,爸爸。這四年我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憑什麼要像喪家之犬一樣從霍格沃茨逃跑?難道你覺得他比我更厲害?”
格雷先生無奈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希瑟看着他擔憂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好啦,有鄧布利多在呢,不會有事的。唯一煩人的,是開學後不能像大家一樣驚喜了。”
樹林遠處傳來低沉渾厚的鑼聲,千盞萬盞紅紅綠綠的燈籠在樹上綻放光明,照亮了通往賽場的道路。比賽要開始了。
這場專業的魁地奇比賽簡直精彩極了。隊員們的速度簡直令人難以置信——追球手不停地把鬼飛球傳給其他隊員,速度之快,巴格曼隻來得及報出他們的名字,而希瑟還沒把臉和名字對應上。巴格曼的大嗓門激動地解說着比賽,一會說用了“鷹頭進攻陣形”一會兒又是“波斯科夫戰術”。希瑟雖然一個也沒聽懂,但受現場熱鬧氛圍的感染,她也跟着人群歡呼起來。
“迪米特洛夫!萊弗斯基!迪米特洛夫!伊萬諾瓦——哦,天哪!”巴格曼又喊了一連串兒的外國名字。比賽越來越激烈,雙方開始不擇手段起來,保加利亞守門員用肘打人,還和裁判吵了起來。雙方不斷地犯規、罰球,最後兩方的吉祥物也開始互相攻擊,部裡的巫師官員紛紛湧進賽場,試圖把媚娃和小矮妖分開,可是收效甚微。此刻下面這場酣戰絲毫不亞于上面進行的比賽。
最後的比賽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愛爾蘭隊獲勝,可是克魯姆抓到了金色飛賊。希瑟哪一方都不支持,開心地回了帳篷。
“我得去值班了。”格雷先生喝了一杯濃郁的黑咖啡,“巡邏一圈,讓那些愛爾蘭人安靜下來。晚安。”他披了件夾克走出帳篷,然後給帳篷加上了幾個保護咒。
希瑟閉上眼,昏昏地睡着了。
半醒半夢中,她聽見遠方似乎有尖叫聲和慌亂的跑步聲,起初她以為在做夢,但那個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真實。希瑟猛地睜開了眼,拿起魔杖掀開帳篷的遮簾。
不遠處的幾頂帳篷燃燒了起來,人們紛紛朝樹林裡跑去,響亮的譏笑聲、狂笑聲、醉醺醺的叫嚷聲混雜在一起。接着,一道綠色的強光一閃,照亮了周圍的一切。一群帶着兜帽和面具的巫師們緊緊擠作一團,每個人都把手裡的魔杖向上指着,一起向前推進。在他們頭頂上方,四個掙紮着的人影在空中飄浮,被扭曲成各種怪異的形狀。希瑟跟着人群一起奔跑,目光不斷掠過火光下他們蒼白的面孔,試圖從中找到認識的人。
進入樹林後光線越來越黑暗,寒冷的空氣鑽進她寬松的裙子裡,她發着抖緩慢行走,沿着小路走入一小塊空地後,隐約看見了三個人影。
“誰在那!?”
希瑟聽見是熟悉的聲音,一下子跑了過去。“是我——”
“希瑟?太好了!至少知道了有一個我們認識的人沒事。”哈利松了口氣。
“那些人是什麼人?”
“一群壞巫師,把無辜的麻瓜挂在天上取樂。卑鄙、惡心……”羅恩嘟哝說。
“真是瘋了,居然做出這樣的事,要知道今晚魔法部的所有官員都在這裡啊!”赫敏說,“我是說,他們難道指望能輕易逃脫?你們說,他們是不是喝多了酒,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