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黛安抓緊時間提問。
“那是一個預告。”希瑟皺着眉,提起這件事就覺得厭煩。
憐子拿出那天的留在桌上的信封給她,“我把這個收起來了,你看看?”
她用左手拿住信封翻來覆去地檢查着,歎了口氣:“這是最普通的一款信紙,甚至在英國巫師界這邊就能買到。”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斯内普過來了一趟。他眉間那道縱痕比平時更深,想來是開學第一天的各種瑣事紛擾了他不少。
“你知道是誰做的。”斯内普直截了當地說。
“嗯。”希瑟眼眸低垂,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沒有證據,剩下的信封上沒留下任何線索。”
“證據。證據并不重要。”斯内普注視着她,緩緩地說,“你是一個斯萊特林,我很高興看見你恢複了冷靜。那麼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希瑟擡起頭,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睛,脫口而出:“我怕給您——給學院帶來麻煩。”
斯内普嘴角扯起一個輕蔑的笑,“如果你做了愚蠢的事被抓住,當然,我會毫不留情地開除你。”
“但每條規則都有一個漏洞,休伯特。”
最後這句輕語細微到像是一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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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瑟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把骨頭重新長回來。第二天格蘭芬多的三人也來了,問了她同樣的問題。
“是私人恩怨。”她這樣回答道
“哦,哦……”哈利憂心忡忡說,“我以為是和神秘人有關……”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在那天的黑魔标記出現後,我的傷疤又開始疼了,我還夢見了伏地魔。不過小天狼星已經在幫忙尋找解決的辦法了。
希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三人臨走前向她表示如果需要幫助,歡迎随時找他們。
希瑟微笑着說好。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天,終于得到龐弗雷夫人的許可,手上纏着繃帶出了院。
周四上午隻有一節魔藥課,斯内普像一陣旋風卷進了教室。黛安他們上節課學了緩和劑,一種平息焦慮和緩和情緒的藥水,這節課就要實踐操作了。因為希瑟行動不便,斯内普讓她的同桌幫忙研磨好材料,之後的熬制需要她獨自完成。
右利手的希瑟需要用左手完成17個步驟。
她僵硬地動着手腕攪拌,滴入嚏根草糖漿時又控制不住力度多放了兩滴,放月長石粉時傾斜的角度偏了多抖了一點。變扭的手法造成的細微的失誤累積成了一片混亂,身邊的同學陸陸續續地把藥水裝好了瓶,交了上去。希瑟在下課鈴響的時候,才勉強收火,本該是綠松色的藥水變成了一鍋青色的液體。
已經來不及補救了,她把魔藥倒進瓶中,拿着不合格的藥水走上去,交給了斯内普。
斯内普拿着那瓶緩和劑聞了聞,又仔細端詳了一會,最後沉默着在上面打了一個“A”。
這令她心中難堪極了。那瓶魔藥的顔色根本不對!或許連“P”都拿不到,可斯内普卻讓她通過了,這份可憐讓她覺得屈辱。
再等等,等右手的肉全部長出來後,她一定能像以前一樣熬出滿意的魔藥。
希瑟滿懷着希望度過了兩周,終于拆了繃帶,右手也恢複了原狀。
可現實再次給了她一擊重創——她的右手不知為何,總會難以抑制地顫抖。龐弗雷夫人告訴她被吸收的毒角液會麻痹她的神經,她需要耐心等待後遺症消失。
[It\'s coming to get you]
希瑟終于明白了那封信的意思。
卑鄙、惡心、和他的父親一樣令她憎惡。她眼神陰郁,神色憤恨,不甘的淚水從她的指縫中流出,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咒罵着,腦中閃過千萬個惡毒的念頭,最後靠着魔藥漸漸鎮定下來。
她下定了決心,不能什麼都不做地等着右手的恢複,于是開始練習着用左手操作。
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終于做出了一瓶滿意的緩和劑。
希瑟把那瓶緩和劑交給斯内普,他挑起眉看着她。
“我希望這次的緩和劑能通過您的标準,教授。我知道,上一次其實根本不過關……”
“我的打分是因為它的藥效剛好及格,休伯特小姐。”斯内普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甚至語氣還帶着嘲弄,“如果你誤認為我會用寬仁的态度對待傷患——很抱歉,我不會。”
希瑟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梅林啊!她尴尬到想連夜坐特快列車逃離霍格沃茨!
斯内普并沒在意剛剛的話造成了什麼樣的打擊,他拿起這瓶新的緩和劑掃了一眼,在上面打了一個O,然後還給了希瑟。
希瑟支支吾吾地說了聲謝謝。
“希望你這次不會再懷疑上面的分數了,休伯特。”斯内普意味深長地說。
希瑟像隻兔子一樣飛速逃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