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瑟腳步匆匆,一路疾步快行地沖進了禮堂。
禮堂裡充斥着特殊的緊張氣氛,叽叽喳喳,異常紛亂,人們跑來跑去談論着看到的消息:在各個學院裡張貼的《第二十四條教育令》。怎麼會這麼巧?他們周六在豬頭酒吧參加完會議,周一就要解散所有學生集會。希瑟不想以最壞的惡意揣測那天在場的人,卻也擔憂是真的巧合還是誰告了密。
她找到空位坐下,發現海格回到了霍格沃茨,隻是臉上和手上傷痕累累,比上次在巨人族領地見到的時候還要狼狽。難道是伏地魔又派了食死徒過去,他遇到了襲擊?希瑟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想,他身上的傷并不緻命,而且海格的神情還算輕松,正站在教工席旁和格蘭芬多的雙胞胎等人用力地握着手。
鄧布利多和伏地魔派去拉攏巨人族的人都失敗了(其中一方還惹惱了巨人族後又“憑空消失”),這是也許是最好的結果。希瑟一邊思索着,一邊吃着黃油牛角包,目光又向格蘭芬多長桌那邊掃了一圈。赫敏正使勁地打着手勢,讓上次集會的人都别往他們那裡靠近。的确,現在和他們湊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顯得可疑。而她的名字連同其他28人的名字都在一張羊皮紙上,那是決定性的證據,絕不能落在烏姆裡奇的手中。她打定主意,飛快吃完了早餐,在禮堂外等了一會兒,把正低頭翻着書包走出禮堂的赫敏拉進了角落。
“那張羊皮紙還在你的身上嗎?赫敏?”她直截了當地詢問。
“在書包裡。”赫敏壓低聲音安撫她,“我會保管好的。”
“我認為有人告了密,我們得想個辦法保障大家的安全。”
“不,不可能。”她停了下來,猶疑不定地看了一眼四周,繼續說,“因為我在我們簽字的那張羊皮紙上加了一個咒語,如果有人告密,他的臉上會出現一些證據的。”
希瑟輕輕吸了口氣,搖頭道:“這不夠,或者說是徒勞的。這隻能在事後告訴我們告密者是誰,而其他人的安全呢?烏姆裡奇完全可以将告密者扣下,再将我們一網打盡。現在出台了《第二十四條教育令》,事情不一樣了,防禦小組裡并不是每個人都支持哈利,願意冒着被開除的風險學習黑魔法防禦術的。我們應該告知他們告密的後果,再由他們決定去留。”
她拿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也許我能找到一些更有威懾力的小懲罰……不過下次會議再說吧,你覺得呢?”
赫敏想起了那天态度很差、不情不願的幾個人,正色贊同道:“你說的沒錯,希瑟。在哈利找到聚會場地前,我們會找到新的保密方法。”
兩天後的下午,希瑟剛結束麻瓜研究課,經過一樓醫療翼的時候聽見了幾聲敲擊玻璃的聲音。她透過走廊窗戶朝裡看去,大概是雙胞胎中的弗雷德·韋斯萊正趴在病床上對她招手,隔壁的床上躺着喬治·韋斯萊,希瑟得到龐弗雷夫人的允許後走了進去。
她疑惑地打量他們,一個臉色通紅一個面無血色,忍不住開口問:“你們生病了嗎?”
弗雷德帶着興奮的神情悄聲說:“是還在研發階段的速效逃課糖,我吃了發燒糖。”
喬治擡起手放在肚子上,“我吃了吐吐糖。”
“連龐弗雷夫人都能被騙過,看來真的有效。”希瑟敬佩道,接着就被分到了三顆糖。她眯着眼懷疑地問:“你們叫我來,不會就是想讓我當實驗品吧?”
“沒錯,這是主要目的。”弗雷德咧嘴笑着,“還有就是哈利讓我們通知其他人,防禦小組的第一次集會在今晚八點,八樓,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對面。”
霍格沃茨有大大小小連通城堡各處的樓梯,從地牢延伸至八樓的樓梯是最大的樓梯之一,他們偶爾去八樓北翼的自習時,使用的就是這個樓梯。城堡本身建在山谷之中,樓梯在懸崖中開鑿成螺旋狀,七樓也有一個出口。
希瑟沿着粗糙的石階向上,一路上沒碰見什麼人,順利進入了八樓走廊。她找到了一幅畫着傻巴拿巴試圖教巨怪跳芭蕾舞的巨幅挂毯,在對面的白牆上發現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門。真有趣,她經過這處走廊數次,記憶裡可沒有這個門。
擰着銅把手拉開門,裡面是一個寬敞的大房間,牆邊是一溜木書架,地上放着緞面大坐墊,另一邊的架子上還擺着各類檢測防禦儀器,倒也符合他們黑魔法防禦小組的氛圍。希瑟雖然提前了一會到,不過房間裡已經有了一些人,她找到哈利三人,和他們低聲談論了自己的計劃。
八點,每個墊子都坐滿了人。哈利走到門口,轉動鎖上的鑰匙,發出令人滿意的咔哒一聲,大家圍成一個圈,安靜下來看着他。
“嗯,”哈利有點緊張,“這就是我們找到的練習場所,大家——哦——顯然覺得還不錯。在進行會議前,我們需要确保一些事情————希瑟,你來說吧。”
希瑟向周圍微笑着點點頭,将一瓶藥劑放在中間,手中展示着寫着所有人名字的羊皮紙。“很高興看見大家再次聚在一起,即使是冒着被開除的風險。我們每個人都在這上面簽了名,代表誰都不能向他人告密。但這張紙還有一個作用,能讓告密者暴露無遺。因為這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咒語,誰背叛了我們,誰的臉上就會出現證據。”
秋·張帶來的朋友瑪麗埃塔瞪了一眼赫敏他們,似乎在為沒有提前知曉這件事就簽下名字感到惱怒,但希瑟的話打斷了她的情緒。
“是的,關于這點你們有權利不滿,因此為了公正————赫敏,你來吧。”
赫敏魔杖冒出一團藍色的火焰點燃了那張羊皮紙,一瞬間那張紙燒得連一點灰燼也不剩,上面的契約魔法也消失了。
“現在,我們每個人都知道了告密的後果,但我有個更好的主意。”希瑟拿出一張新的羊皮紙和筆,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這張紙上的詛咒是:誰背叛了我們,誰的聲帶會不可逆轉地永久消失。”
她很高興地看見有幾個人的臉色變得煞白,安慰道:“沒必要害怕,我相信沒有人會去告密的,對吧?當然,你們也有拒絕和退出的權利,不過————”她愉快地指了指面前的藥瓶,“離開的人,必須喝一口它。”
“這又是什麼?”瑪麗埃塔尖聲質問。
“低濃度的遺忘藥水,會讓你失去這個下午到現在的記憶,請大家自由選擇吧。”
哈利三人以身作則地簽了名,接着是韋斯萊兄妹還有其他幾個格蘭芬多的學生。拉文克勞的盧娜、秋、泰瑞、佩蒂爾姐妹等人也簽了名,但瑪麗埃塔仍不肯做出選擇,希瑟多給了她一點時間考慮,羊皮紙傳到了赫奇帕奇的學生。
紮卡賴斯·史密斯抱着雙臂,毫不示弱地盯着希瑟。“你沒有權利強迫我們簽名或者喝下藥水,這隻是一個防禦小組,憑什麼要冒着這樣的風險。”
“事實上,我有這個權利。”希瑟用魔杖指着他,“簽下名字的每個人都有這個權利。”她環視一圈,用柔和的目光鼓動着其他人,放緩了聲調說着:“這不僅僅是防禦小組,更是一個大家庭。我們守護一個共同的秘密,面對同樣的危險互幫互助,這是為了大家的利益。”
紮卡賴斯氣沖沖地掏出魔杖想與她争論,可希瑟身邊的幾個人都舉起魔杖,站在她的一邊。一對多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他不情不願地喝下了魔藥,瑪麗埃塔甩開了秋試圖勸阻的手,也喝了一口。他們兩人被雙胞胎架着,迷迷糊糊地送出了房間。
防禦小組的第一次會議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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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中的金加隆變熱了。
希瑟放下手裡的銀刀,将發燙的金币拿了出來,金币邊緣的數字顯示:061930,這代表本周集會在今晚七點半。
這枚金币是第四次集會結束時赫敏發給他們的,上面施了變化咒,當哈利修改他那枚金币的數字确定下一次集會時間時,其他金币的數字也會改變。這是個很聰明的辦法,赫敏說她是受了食死徒黑魔标記的啟發,如果希瑟提早知道她在魔咒創造上的天賦,當初就不會切下麥克尼爾的手臂了。她想起還保存在藥箱裡的那截手臂,占了不少空間卻也舍不得扔,因為她的計劃還在構思中。
希瑟把金币放好,重新拿起刀開始碾壓瞌睡豆,這是她最近發現使這種豆子更易出汁的好方法。瞌睡豆不僅是釀造生死水的原料之一,它的藥性還利于其他魔法元素及藥草的混合,對她正在研究的一種藥劑有很大的幫助。她嘗試着把媚娃的頭發與龍爪粉混合在一起,控制劑量對比了幾次,又試了跳動的傘菌。眼看集會的時間要到了,希瑟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材料,收拾幹淨桌上的東西。
她離開魔藥教室,卻在門口撞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