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朝聲音方向看去。
少年半張臉籠罩在樹葉的陰影下,斑駁的光點倒映在他眼裡,像湖水上的一抹月光,他嘴上挂着慵懶的笑,斜倚在樹幹上。
“瘋……瘋美人!”“他怎麼在這!”
一陣騷亂,李五拔腿就跑。親眼見過瘋美人殺人的人,便再也忘不了,他到現在半夜還是會被那惡夢驚醒。
晃眼間,銀光閃過,小刀刺中他的小腿,鮮血噴湧而出,他捂着傷口在地上打滾,就算再怎麼霸道,他的對手也都是小孩,一直以來都是小打小鬧,從來沒有直面過生命威脅。
原本十分嚣張的李五,竟在地上大哭了起來,被他們欺負的小孩,一臉崇拜的看着陸和衍,眼神亮晶晶的,彷彿神明站在他面前。
陸和衍走到李五旁邊,拔出插在他小腿上的小刀,牽動到李五的傷口,他痛的嗷嗷大叫。他道:“我現在心情不好,還有誰想跟我玩玩,不過你們也沒有決定權。”
見上面沾滿鮮血,陸和衍眉頭微蹙,嫌棄的把血擦到李五衣服上,又用腳踩上他的頭,把他的下颚狠狠往地上磨,示意他安靜:“誰敢走,我就讓你們變得跟他一樣。”
原本蠢蠢欲動的人群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沒人敢動。
陸和衍滿身戾氣,正需要找人發洩,他舉起拳頭,一拳一拳的往人臉上招呼,動作幹淨俐落,衣服偶爾随着姿勢掀起,露出漂亮又柔韌的腰線。
汗水從他臉上滴落,他将頭發随意往後一撥,淩亂之中帶着狂野,在他撂倒進十個人之後,他才準其他人帶着傷患離開。
陸和衍手插在褲兜,用一隻手抹掉濺在臉上的血滴,鮮血暈開在眼下,如同盛開的紅花,既血腥又豔麗。他走到躺在地上的小孩旁邊,伸出手,把他拉起來,問道:“還好嗎?你叫什麼?”
“我沒事……我叫白夏。”他似乎有點怕生,咬字咬的很輕,像驚吓過度的兔子。
“長很好看啊。”陸和衍拉起他的下颚,左右各轉了一下。
白白淨淨的長相,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勾的令人心癢,長得十分陰柔,卻不會過于女氣,反而顯得很魅。
陸和衍看着他的臉,不禁感歎道:“難怪被欺負”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白夏就已經被他慵懶而随性的氣質所折服,滿眼皆是無法掩蓋的崇拜和敬佩。怎麼可以那麼強又那麼美,他希望能成為陸和衍的朋友,替他做任何事。
白夏看着陸和衍時,雙眼都發着光。
陸和衍看他衣服被扒走了,便随手脫下身上的短袖,丢給他,道:“穿上。”
白夏受寵若驚,三兩下便套到身上。
這尺寸對白夏來說有點寬松,但他很開心。白夏甚至在陸和衍沒注意的時候偷吸了一口,混合着洗衣精和汗水的味道,幹淨的少年氣味,讓他有點着迷。
“雖然沾到一點血,但總比沒穿好。”陸和衍上半身赤裸,緊緻的肌肉顯示出他平時有鍛鍊的習慣,沒有一絲多馀的贅肉。
白夏看着他潔白的軀體,喉嚨滾動了一下,不知為何心底一陣麻癢。
摸起來一定很滑順。
白夏被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吓到,趕緊拍拍自己的臉頰,驅逐腦内不好的想法。
陸和衍對他的舉動表示疑惑。怕不是傻了吧。
白夏羞紅了臉,低下頭,雙手扭捏,藏到身後拉着衣襬,道:“那你怎麼辦。”
“我等等去工廠拿一件就好。”陸和衍扒了扒頭發,将小刀收好,道:“我走啦,以後他們不會欺負你了。”
說完,順手摸了摸他的頭,揮揮手離去,隻留下潇灑的背影。
白夏小跑追過去,卻被陸和衍彈了額頭,示意離他遠點。他揉了揉自己的額心,臉上滿是委屈,陸和衍自然也沒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走了。
機甲廢棄工廠位置雖不算偏僻,卻也不是常人會路過的地方。
想不到的是,竟然來了個不速之客。當陸和衍到時,對眼前的畫面敢到不可思議,塞西爾和一名白發且裝着機械義肢的老頭子正喝着酒,相談甚歡,喝的不是平常喝的劣質酒,而是貴好幾倍的那種。
塞西爾看到陸和衍來了,大步的走到他身邊,用力抱了一下,半摟半拖的,帶到白發老人面前,跟他介紹道:“這是奧蘭讬大學的費爾南德教授。”
陸和衍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因之前突然冒出了一股神奇力量,他便随手一點,用在了機器人身上,機器人便自發得動了起來。
而活起來的小機器人,正一颠一颠的走來走去,那名費爾南德教授正透過單片眼鏡專注的看着它,似是掃描般,紀錄着它的一舉一動,嘴裡時不時發出感歎的聲音。
雖然老教授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臉上永遠都帶着慈祥的微笑,但當他認真的看着你時,那雙藍色的眼睛,就會露出一抹能看透世事的銳利。
“小陸是吧?這是你做的嗎?”他指了指小機器人。
陸和衍默默點了頭。
“那這裡所有的機器人都是你做的?”
陸和衍嗯了一聲。
費爾南德先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繼而豪爽的笑出來:“你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連異能都那麼稀有,我可撿到寶了,你說對吧,塞兄!”
陸和衍不懂,兩個年紀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人,怎麼就在他沒注意的時候,稱兄道弟了。
塞西爾也哈哈大笑,一臉驕傲的摟了摟陸和衍:“當然!他可是我兒子。”
“果然是塞兄的兒子!來來來再喝一杯,小陸要嗎?”
老教授遞了一杯酒給他,但他婉拒了,這令老教授大受打擊,他痛心疾首的捧住自己的胸口。
塞西爾看到他那麼逗趣的舉動,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他嫌酒臭,從來都不碰的。”
“孩子,你錯過了人生之中最美好的事物。”
“…………”即使陸和衍沒上過學也知道,未成年不該飲酒,這兩個大人一直勸酒,彷彿他不喝酒,成了什麼重罪一般。
塞西爾和費爾南德對視,感到惋惜的搖了搖頭。
“你可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