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牧把她的行為看在眼裡,問:“你是不是還想說什麼?盡管說吧,本官不會怪罪你的。”
言小翠結結巴巴開口道:“就是…就是,唐姐姐有、有沒有可能,覺、覺得她妹妹是是、是個拖累,所、所以才獨自離開定安縣的。”
她這一番話說的吞吞吐吐,費了很長時間才說完。
蘇雲牧皺起眉頭,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她和妹妹的關系很差嗎?”
“不、不,她們的關系很好…”言小翠張口否認,但她很快意識到不對,又改口道:“是、是的,她們的關系很差。”
這種回答太過自相矛盾,其中必然有什麼隐情,蘇雲牧一改剛才的和善口吻,用稍微嚴厲的語氣問:“她們姐妹的關系到底是好還是差?”
言小翠本就膽小,被這一吓,就快哭出來了,“我、我、小女子不知道,請大人放過我吧。”她再也站不穩,腿一發軟跪坐到地上。
這種情況問話肯定是進行不下去了,蘇雲牧起身蹲到哭泣的言小翠面前,掏出一塊錦帕遞過來,溫柔道:“是我問得太急了,用這個擦一下眼淚吧。”
言小翠不敢伸手去接,啜泣道:“大人還要繼續問問題嗎?”
蘇雲牧笑道:“你用這個擦眼淚的話,本官就不問了。”
“好、好,我擦。”言小翠忙不疊地接過錦帕。
言小翠在蘇雲牧眼中是一個膽小的年輕少女,按理來說,她沒膽量也沒道理撒謊。可從她剛才前後矛盾的話來看,她确實是撒謊了,如果這個謊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意願,隻有可能是有人強迫她說的。
繼續問下去很可能會打草驚蛇,蘇雲牧決定不再多說什麼,他走出雅間,朝門外張德說道:“我們走吧。”
張德也不多問,跟上蘇雲牧的步伐,兩人走出煙月樓一段距離後,辛三娘小跑着追來,“大人怎麼走得這麼急,莫不是小翠伺候不周,有什麼冒犯的地方嗎?”
蘇雲牧解釋道:“沒有,言姑娘很好,本官隻是突然想起來有其他急事,所以先行一步。”
“原來是這樣啊。”辛三娘試探着問道:“那我們煙月樓是不是清白的?”
蘇雲牧笑道:“目前來說,應該是清白的,但本官不能保證你們以後也是清白的。”
辛三娘跟着陪笑道:“大人您真愛說笑,我們煙月樓以後肯定也會是清白的。”
蘇雲牧意味深長道:“但願吧。”
辛三娘笑容微僵,有些摸不準蘇雲牧這話的意思,隻得道:“既然大人有急事,奴家就不留大人了,改日大人一定要再來煙月樓,讓奴家派人好好伺候您。”
“到時再說吧。”蘇雲牧留下一句話後揚長而去。
不久後,煙月樓雅間内,辛三娘一改面對蘇雲牧時的笑臉相迎,她此刻表情冷漠,使得她原本美麗的容顔更顯妖豔。
她居高臨下地坐在凳子上,審視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言小翠,“有沒有按照我吩咐的去說?”
言小翠不住點頭,“都按照您指示的去說了,小翠不敢撒謊。”
“是——嗎?”辛三娘拉長聲音問道,她彎腰一把捏住言小翠的下巴,兩人互相對視起來,“可我總覺得那個新來的縣令還在懷疑,你是不是說漏了什麼?”
“沒有!絕對沒有!三娘你要相信我啊,我不想被賣掉!”言小翠大聲求饒,她的身體也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辛三娘從言小翠驚慌失措的眼神中沒有發現撒謊的痕迹,她松開言小翠的下巴,一邊用絲帕擦手一邊警告道:“最好沒有,以後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會有什麼下場,就不用我多說了,滾吧。”
“是,三娘。”言小翠連滾帶爬地迅速離開了雅間。
“唐夏荷妹妹那邊怎麼樣?”辛三娘對雅間内一個壯漢問道。
壯漢眼神躲閃,竟是在氣勢上輸給了辛三娘,但仍然老實回答了問題:“縣令身邊的随從一直跟在那婆娘身邊,我們沒法得手。”
“真是一群廢物!”辛三娘低聲怒罵道,“沒有被發現吧?”
壯漢聲音顫抖道:“沒有、沒有,我們隻遠遠跟了一段時間,發現不能得手後就離開了。”
辛三娘冷冷道:“暫時先收手吧,沒我的命令,不準輕舉妄動。”
“遵、遵命。”
另一邊,蘇雲牧和張德正走在回衙門的路上,他本以為狄雲飛在被青樓女子調戲後,就已經跑掉了,可事實好像并非如此。
“蘇大人逛青樓一定逛得很舒服吧。”狄雲飛鄙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