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被這種眼神盯着的狄雲飛渾身不自在,他撓了一下脖子,快速說了一遍自己在煙月樓裡面調查的經過。
“對了,那個給你彈琴的女人,就是伺候莽爺的人。”狄雲飛最後補充道,他是通過聲音辨别出柳如夢和給莽爺敬酒的女子是同一人的。
怪不得柳如夢走路會有踉跄感,原來是被人推倒摔了一跤,還有辛三娘姗姗來遲的原因,估計也是因為這個莽爺。
“這個莽爺确實很可疑。”蘇雲牧思考關聯着一切,同時問狄雲飛:“你有看清楚他的長相嗎?”
狄雲飛眼眸低垂,不自信道:“這個叫莽爺的不簡單,我怕和他對上視線後,沒辦法全身而退,所以…”
這是沒看到的意思。
蘇雲牧在狄雲飛剛搬進衙門的那一天,曾讓他和陸小鳴比試過功夫,想以此來驗證他能不能在保護自己的情況下抓到犯人。
結果就是狄雲飛武功上差了陸小鳴半截,輕功上遠高于陸小鳴,所以蘇雲牧對狄雲飛的功夫大緻上是心裡有數的。
如今狄雲飛說他沒把握全身而退,蘇雲牧倒也不怎麼懷疑,畢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他是懂的。
“沒關系,你沒事就好。”蘇雲牧拍了拍狄雲飛的肩膀,安慰道。
狄雲飛偏頭吃驚地上下打量他,就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蘇雲牧感受到視線,問:“還有話要說?”
“你居然沒罵我?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會嘲諷我兩句嗎?比如說我沒用、膽小什麼的。”狄雲飛說出自己的疑惑。
蘇雲牧咬牙切齒:“我像是那麼刻薄的人嗎?”
狄雲飛猶豫片刻,不假思索道:“像。”
“我…”蘇雲牧語塞,看着默默拉開和他之間距離的狄雲飛,他早晚要被這臭小子給氣死。
嗯?等等,他突然注意到了什麼,問道:“狄捕頭,你身上是不是少了什麼東西?”
狄雲飛:“?”
蘇雲牧提醒:“你的捕快刀呢?”
狄雲飛後知後覺地摸向自己腰間,那裡早已空空如也,他猛然想起可能是他換衣服的時候,把刀放在那個房間裡,忘記拿回來了。
“這個…那個…大概…也許…可能…”他心虛起來,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蘇雲牧替他說出答案,“你弄丢了是吧?”
狄雲飛打着哈哈,企圖蒙混過關:“可能是落在煙月樓裡面了吧。”
“……”蘇雲牧冷眼旁觀,最後面無表情說道:“配新刀的錢,從你月俸裡扣。”
狄雲飛險些被自己口水嗆住,他撇了撇嘴,說:“一把刀而已,大人真是小氣。”
“那也是衙門的财産,你小子弄丢了就得賠。”蘇雲牧無奈強調,才不想和他多費口舌。
狄雲飛自知理虧,隻哼了一聲也不再反駁什麼。
煙月樓内。
辛三娘表情陰冷地看着面前的兩樣東西。這兩樣東西其中一樣是一件男性外衣,另一樣則是一把衙門佩刀。
而她之所以發現這兩樣東西,起因是一位常客在離開時,因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而大發雷霆,她好說歹說才讓那位客人穿上其它衣服把他勸走。
這事過了沒多久,另一位客人又生氣地指責煙月樓沒有打掃幹淨房間,房間裡居然有其他男人的衣服。
她安排這個客人去其它房間後,深覺哪裡不對勁,便命人仔細搜查了這個有上一位客人衣服的房間,最終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這把衙門佩刀。
再加上她派去監視狄家少爺的人一直沒找到人,這足以說明狄家少爺背着她偷偷做了什麼,而且這件事很有可能是那個縣令授意的。
大意了,這個縣令果然不簡單。
辛三娘深感麻煩,她前幾天曾暗中派人打聽蘇雲牧的動向。
得到的結果就是蘇雲牧雖在四處找人,卻遲遲沒有找到她煙月樓頭上,她本想着蘇雲牧是相信了她教給言小翠說的話,便稍微放松了警惕。
但現在看來,這個縣令果然還在懷疑她。
咚咚咚。
一連串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三娘,小人回來了。”
“怎麼樣,有聽到什麼嗎?”辛三娘隔着門直接問。
門外回道:“小人跟了那兩人一路,他們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說?是發現有人在跟蹤嗎?不、不對,很有可能是什麼都沒找到,所以才沒話可說,而她之所以能這麼确定是因為她早就把所有的證據消除幹淨了。
“你先下去吧。”辛三娘對門外人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