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不認賬想逃跑吧?”霍玄楓想追上去,卻被蘇雲牧攔了下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賭坊就在這裡,就算他真的逃跑了,我們也能讓賭坊關門。”
片刻後,一陣狂笑傳入衆人耳中,是雷萬庭的聲音。衆人剛想去看看怎麼回事,雷萬庭就已經出現在衆人面前,發絲有一些淩亂,面上表情有着若有若無的癫狂。
“蘇大人,您可真是好本事啊,居然能說服大名鼎鼎的盜俠來幫您。”雷萬庭語氣略顯魔怔,手中拿着一個褐黃色的紙燕舉在自己面前。
蘇雲牧疑惑皺眉,“什麼盜俠?本官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呵呵哈哈哈哈。”雷萬庭狂笑幾聲,語氣再無半分客氣,“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好承認的,要不是盜俠把那東西偷走,你怎麼可能讓陀鈴蘭紅花的種子發芽。”
蘇雲牧看着他手中的紙燕,越加費解:“什麼紅花?你有什麼東西被盜俠偷走了嗎?本官實在聽不懂你的意思。”
“聽不懂就算了,一切都無所謂了。”雷萬庭冷呵一聲,獨眼失神,魔怔般地自言自語起來,“我雷萬庭這輩子就輸了那麼一次,丢了隻眼睛,本以為那之後都不會再輸了,可沒想到機關算盡,到底還是輸了,哈哈哈哈哈哈。”
雷萬庭這瘋狂喪失理智的模樣不免讓蘇雲牧擔憂起來,試探道:“雷坊主,我們之間的…”
“大人放心,我雷萬庭言而有信,既然賭了,輸了就是輸了,絕不反悔。”雷萬庭打斷道,他說這話時恢複些許理智,但說完後又魔怔地自言自語起來。
“記得小時候流浪的那幾天,和别人打賭赢的那個包子可真香啊,那之後怎麼就再也沒有當時的味道了…”
本欲離開的蘇雲牧,聽到“流浪”這兩個字後,終究動起了恻隐之心,“雷萬庭,人這一輩子不隻有賭博,還有其他不少的事可以做,你好自為之吧。”
“趕緊滾!老子不需要你個毛頭小子說教!老子就喜歡賭!不止要賭!更要赢!”雷萬庭瘋狂道,僅剩的那隻眼睛染上了一抹猩紅。
“我們走。”
多說無益,蘇雲牧叫上衆人離開,狄雲飛最後一個走出房間,用隻有雷萬庭聽到的聲音小聲道:“可你已經輸了。”說完這句話後看也不看雷萬庭面上的表情,直接跟上衆人離開。
走出千金賭坊一段時間後,霍玄楓本來和狄雲飛兩人走在後面随意聊着,卻猛然想起什麼似的沖到蘇雲牧身邊,“蘇兄!我想起來那顆神秘種子是什麼了!”
蘇雲牧冷眼道:“你不覺得現在才想起來有點太晚了嗎?”
“這個嘛…”霍玄楓不好意思起來。
蘇雲牧主動給他台階下:“唉,正好無聊,說來聽聽吧,就當解解悶。”
霍玄楓笑笑,一本正經地解釋起來:“剛剛聽那個獨眼龍說出陀鈴蘭紅花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隐隐快要想起來了。這種花是西域外邦蠻族那邊的,我和大哥一起抗擊蠻族的時候曾經偶然見過。”
蘇雲牧:“居然是那邊的,怪不得這地方沒人認識,這花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霍玄楓點頭:“說到特殊之處,确實很特殊,這花需要那地方一種獨有動物的尿液糞便才能發芽,所以才沒能移植到我們這邊來。”
“可這不對啊,我們也沒人給那顆種子澆動物糞尿之類的東西啊,它怎麼就發芽了呢?”
蘇雲牧确認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不是你記錯了?”
霍玄楓再次點頭:“是真的,絕對沒有記錯。”
蘇雲牧停下腳步,心中思緒翻騰,有些明白雷萬庭不久前所說的那些話的含義。
如果霍玄楓所言非虛,這種花需要特殊動物的糞尿才能發芽,那麼雷萬庭手上則必然有這樣東西,不然他不可能放心大膽地讓自己先猜種子能不能發芽。
而雷萬庭剛才說盜俠偷走了某樣東西,他才會輸,這樣東西很大可能就是那種特殊動物的糞便尿液之類的東西。
現在這顆種子成功發芽,究其原因,是有人給它澆了特殊動物的糞便尿液,這個人很明顯就是自己在那天晚上撞見的狄雲飛。
那麼現在問題就來了,盜俠偷走的東西,怎麼會到狄雲飛的手上呢?莫非他們真的是同夥?
不可能!蘇雲牧果斷否定這種想法,在他心中,狄雲飛和燕無影都是那種桀骜不馴的人,他們兩人湊到一起肯定會吵起來,與其合作,不如自己單幹來得快。
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光顧着和陸小鳴聊天的狄雲飛沒注意到他,正好撞上了他的後背,“嗯?蘇雲牧你怎麼不走了?”
就是這一撞,讓蘇雲牧心思電轉,一個念頭自他心中冒了出來,讓過往一切看似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愣愣地回頭注視着身後的狄雲飛,緩緩開口道:“狄雲飛,你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