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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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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位于地圖西北,平原戈壁橫溯,母親河由此北上。

換個說法,稱得上一句荒蕪。

老家宅子早已被推平,祝春知在外流浪遊曆半年後,晃蕩到老家的浮若鎮上租了個房子。

鎮子由一條東西縱向的大路在樹蔭間貫穿成一條老舊的街道。說是鎮,其實和市中心倒離不了多遠,坐城際公交也不過30分鐘的路程。

小鎮西邊有棵系滿紅布條的古槐樹,據說有三百多年的曆史,連柏油路也要繞道而過。

祝春知剛回到鎮上時對其鞠了一躬,拜拜總是沒壞處的。

她沒去找家人。

母親祝明貞在城裡開了家理發店,陪張霁讀高中,沒空管她。父親張靖田則自工廠被一場孔明燈引燃的大火燒毀後,了無存意。

真好,一家四口,有三個人都已垂垂老矣接近于死亡。祝春知坐在租來的民房門前,端起白瓷杯吹飲了一口。

和平京的吝惜施予自然萬物不同,小鎮的雷雨和陽光都充沛,足夠将她整個人釀成一個夏季的苦果。

日子被她過得混沌不知明天,整日看些雜書,偶爾做頓難吃的飯果腹。

暖熱的太陽光下,一隻狸花小貓過來蹭着她的腿畔。祝春知穿着件淺綠吊帶俯身觸摸小貓,口中喃喃道:“貓,餓了嗎?”

小貓回以中氣十足的一聲。

她記起一件衣服口袋裡還有給其他的貓喂剩的貓條,“等着啊,我給你拿吃的。”

可等祝春知拿着貓條走出來時小貓已不見蹤迹。旁邊的房東奶奶道:“豪豪媽養的小貓,今天已經溜去好幾家吃過了。”

“哦,哦,好的。”祝春知嘴角微動,笑容淺淡。

“吃過飯了嗎?”房東奶奶和善地問。

“沒呢,待會兒去街上買碗醪糟。您要帶什麼東西嗎?”

“不用了,”房東奶奶擡着手擺了兩下,“我早上去街了,你快去吧,不然一會兒下集了,記着街最西邊的那家醪糟最好,正宗。”

“好。”祝春知起身進屋洗手,從冰箱裡翻出根老冰棍塞進嘴裡,拿了鑰匙随意掩了下門便往街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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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的齊疆是陰暗牆角裡的青苔,是條暗河。浮若鎮的人認為齊疆是個啞巴,是個異族。

傳聞中十年前齊疆的母親帶着這個孩子不知從什麼地方來到夏季氣候悶熱的浮若,剛到這兒來的幼子口齒嗚呀說些她們聽不懂的話。

有婦人杵一杵旁邊人的手臂:“這不是那電視上韓國小孩喊她媽媽‘ou ma’嗎,這小孩兒是韓國人啊。”

“好像是的,我聽着也像。”

“他媽哪兒的?”

“聽教堂人說是平京的,父母都死了,一個人帶着孩子無依無靠的。鎮尾齊三兒不是長得可以嗎,嘴又會說,倆人也算是有了個伴。”

幾人說說笑笑,推推又搡搡,仿佛幾米外的榕樹下不曾坐着一個紮着馬尾的小女孩。

那個嗚呀跌撞的身影很快長大,一頭野草般潦落的發總是垂在額前,右額眉骨處大大咧咧露出一道兩厘米長的白疤。

此刻她正傾斜躺在店内一張藤椅上閉着眼,不知是睡着還是什麼。椅子吱呀出殘舊的年聲,和着隔壁羊雜湯店的女人手機裡放延禧攻略的音像聲,嘈雜卻又甯靜。

“那小孩兒呢?”中年男人的詢問因窸窣而顯得用心不軌。

芳姨擡眼望,看那男人沖她擠弄那雙狹窄的面,又沉默着低頭處理肉塊兒。

男人依依不饒,視線肆無忌憚地朝屋内沖撞,“就那兒小野孩兒,讓那小棒子來給我切。”

“齊疆,”芳姨砰的一聲放下刀,從肉攤中側出個身子來,“過來幫我看會兒吧。”

齊疆猛地被驚醒,她木然眨了下眼睛,應答的語氣微弱近乎寂靜。

從筷兒籠裡薅出根木剌剌的一次性筷子,齊疆手伸到腦後绾了個發,路過摩托車車鏡旁瞥了一眼,還是把暫時充當簪子的竹筷兒抽下,在窄仄的攤位間和芳姨錯過身。

齊疆挽起袖子用閃着寒光的刀指着木桌上的紅色肉塊,示意面前站着的顧客,“哪塊兒?”

她放暑假後白天就在這條街上替芳姨賣肉看鋪子,晚上端燒烤盤子跑些雜活。

日頭已偏過房脊卻更為毒辣,風也是滞悶的,帳篷底下同蒸籠無異。她在肉鋪前被猩紅燈光熏得頭昏,擡起右邊胳膊沾了沾汗。

送走最盛的一波來客,齊疆扭頭看了看店裡的鐘,正是下午兩點整,往常到這一時段幾乎不怎麼來客人了。齊疆一隻腳把鐵凳勾到身邊,從架子上扯了條毛巾随便擦了擦。手上黏腥得很,她忍不住皺眉望這一雙手。

正想去門店裡找塊兒肥皂洗洗手,忽然聽見十幾米外的地方傳來聲幼童的撕心裂肺哭聲。

齊疆起身,外面喧鬧聲越來越嘈雜,目光順着過去,視線被往來的人群中斷阻絕。她又移了兩步,得以窺見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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