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啊……
齊疆忽然覺得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她該将此話封留成各種形态保存至整個人生之中,以此來見證她卑小暗戀中的偉大裡程碑。
正愣神際,祝春知一隻胳膊搭在方向盤上,微扭了身看向她,語氣認真地問道:“齊疆,那些流言傳到你耳朵裡時你是怎麼想的?”
她說的是種種她在平京被包養,做小三的流言。
“沒怎麼想。”
“不信我嗎?”
“沒有不信你,我深信不疑。”
“沒關系的,或許那就是真的我呢。”祝春知的重音放在“就是”兩個字上,神情認真。
無論怎樣的,我或許也深愛不疑。
齊疆的心中霎時浮現出這句話,但在祝春知凝睇自己時卻隻能閉口不談。
隻能換了另一種說法:“我隻相信你。”
祝春知沒對此發表任何評價,看了看腕表,微擡下颌道:“不早了,進去吧。”
“好。”齊疆下車,彎腰說着再見。
這時,道路上忽然傳來警笛聲,看着幾輛警車直接進了陵梧高中的校園。
走進班裡剛坐到自己座位上,還沒等掏出書,齊疆就被圍住了,早讀休息時間,幾人在她面前叽叽喳喳讨論着。
“聽說了嗎,咱學校有人死了。”
“是7班的吧?”
“不是,好像是之前退學的那個,叫雷慶澤。”
“怎麼回事兒啊,不會是跳樓吧。”
“應該不是,是被人殺的吧。”
“不是吧卧槽。”
齊疆沒理這些傳言,拿了英語單詞本和草稿紙去室外背誦。
“唉唉鹿姐别走啊,危險!我們保護你。”
“保護個屁,”一個女生瞪了那男生一眼,“到時候别躲鹿姐後面哇哇亂叫。”
“話說,如果是兇殺案我們不應該停課嗎?”
“做夢去吧你。”
說話人吃了後面人一記肘擊。
“說真的,你們不害怕嗎?”
“誰說不怕呢,長這麼大誰見過死人啊。”
雷慶澤的屍體被抛于芳草萋萋處,在學校廢棄行政室和曠居的宿舍樓一樓之間的狹窄空隙,裡面的野草灌木有一人多高。
昨天齊疆翻牆而過的那個缺口如今已被堵上,可學校今天清晨又發現原來這裡的牆體有破損,成了一個缺口。
牆體的外面是一處待開發的空地。前幾年搬遷的居民走後,這個地方就被推成了一片平地,可建築工程項目遲遲未批下來,于是野草的長勢滔天。
學校裡其實早早就有學生聞見了一股股不尋常的味道,隻不過學校就數這個地方偏僻些,并且常有些凍死餓死的野貓最後歸宿于此,所以沒太放在心上。
直到天漸漸暖和,氣溫持續上升,那股氣味兒強烈到不容忽視時,學校才派人去找氣味兒的來源。
砍撥開那些荒草,靠近牆角的一瞬好像聞到了一股陳腐的血腥味道,
查看的人隻一眼,便控制不住地嘔吐起來。
随後立即報了警。
警方在封鎖現場,初步查驗情況之後當即告知學校應停課。
于是齊疆回校後僅二十分鐘,就聽到停課的消息。
雷慶澤是高三年級有名的刺兒頭,早些天就從學校退學了。
有人聽到雷慶澤和他的班主任周闵争論過,甚至可以稱為是吵架。
當時雷慶澤生氣地将桌子踹倒,沒有收拾東西就讓家裡人來接他。
之後來校收拾完東西,辦理了退學手續。
據說死時的情狀很是凄慘,眼球外凸着,鮮血從七竅中流出,面上有螞蟻啃噬的痕迹,周圍蠅蟲打轉。
沒一會兒,手機收到祝春知發來的消息:【停課了?】
【嗯。】
【停多久?】
【還沒通知。】
【行,先出來吧】
【還沒走?】
【調個頭的事兒】
回家後,齊疆一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就發現滿屋都滾飄着泡沫球。
那些衆多而難以清掃的小球懸浮在沙發上木地闆上,風一吹,遍布四方。
罪魁禍首嘎嘎縮在沙發角落裡不肯出來。
齊疆微微歎氣,嘎嘎最近很調皮,忘記那個狗狗沙發裡面的材質了。
剛拎起沙發皮空殼的一瞬,自己的身體被陰影覆住了一小部分。
祝春知進來了。
看了看這副淩亂的場景,沉靜說:“先把門關上吧。”
風一過堂,會更難收拾。
“好。”齊疆應着,拿來了清掃工具,“姐你上去吧,我來打掃就行。”
“閑着也沒事兒。”祝春知的話語輕輕的。
兩人合力下,才算大緻清理完成。
重新回到家的第二天,祝春知已經聯系好了家教上門老師。
盡管齊疆推辭,可祝春知的語氣不容置疑:“我沒多少時間陪你,找家教我也能稍微放點心。”
“怎麼,難道你想沒大學上?”
一點也不想。
齊疆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