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很暈。
天地在眼前不斷旋轉,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
林幼清差點沒被暈吐,幹脆閉上眼。過了一會兒,耳邊傳來女生着急的叫喊聲。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身體沒有那種被輾軋的痛苦,聽力也在逐漸恢複。
有人将她扶了起來。
一道醇厚悅耳的男聲響起:“還好嗎?”
林幼清擡起頭正要道謝,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清貴的臉。男人眼睛狹長深邃,鼻梁高挺,臉部線條流暢優雅,宛如最傑出的雕刻家精心雕琢的作品。
“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到紀承風那一刹那,林幼清瞳孔地震,難道他也穿回2000年了?
紀承風仔細檢查林幼清身上的傷勢,看到她身上沒有嚴重的傷後,淡聲道:“怎麼,看到我很意外?”
林幼清正處于混沌狀态,還以為自己仍然在2000年的街頭。聽清對方的話後,她扭頭看向周圍,頓時驚詫不已。
這是海市的街頭,她穿回來了。現在是2024年11月21日,星期四,下午6點08分。
騎着共享電動車撞她的那個女生,神色惶恐地站在一邊,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林幼清的手掌有點擦傷,膝蓋和胳膊挺疼的,隻不過冬天穿的衣服多,不方便查看傷勢。
男人拿出創可貼,給她簡單地處理了手上的傷口。林幼清納悶地問:“你怎麼還随身攜帶這個?”
“大老遠就看到你被撞了,順手從車上拿的。”他話裡暗藏不易藏覺的關懷,“走吧,送你去醫院。”
林幼清剛想拒絕,一股寒風吹過,她打了個寒顫。算了,有免費的專車不坐是傻蛋。
于是,肇事女生也老實地跟着坐上那輛邁巴赫。
去醫院的路上,女生一顆心七上八下,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大人物,要是把他女朋友撞壞了,她不會要賠得傾家蕩産還要坐牢吧?
她才剛上大學啊。
女生欲哭無淚,湊到林幼清身邊小心翼翼地問:“姐姐,你們是情侶嗎?”
“不是。”
“那,他在追你嗎?”
林幼清才剛整理好思緒,聽到女生的問話,看向駕駛座上男人漂亮的後腦勺。
追她?開什麼玩笑。
紀承風是誰,海市豪門紀家的大兒子,風起集團的掌權人,赫赫有名的商界巨賈。
他大學時期就創辦了風起,僅僅用時六年就讓公司在紐交所敲鐘上市,一躍成為國内四大互聯網科技公司之一。
她之所以會認識這種級别的大佬,還是因為對方是文景中學的校友。
林幼清去年研究生畢業,到文景中學當心理老師後,偶爾能聽到紀承風的名字。
無他,隻因作為傑出校友,他有時候會出席學校舉辦的活動。
去年紀承風來學校演講,他站在台上,西裝筆挺,頭發後梳露出棱角分明的臉,一副金絲眼鏡搭在挺拔的鼻梁上,整個人斯文貴重,氣度不凡。
林幼清一眼驚豔,那是她第一次見紀承風。
演講活動結束後,她和其他年輕教師在做善後工作,紀承風被校領導衆星拱月般圍在中心,視線淡淡地掃過來,随口說:“這兩年學校好像進了不少新老師,新面孔不少。”
聞言,王校長把林幼清幾人喊過來,笑着給紀承風簡單介紹起她們的身份。
大佬沒有想象中的高高在上,倒是平易近人,斯文溫和,他主動伸出手一一和她們握手。
或許是聰明的人記性都好,不過就這麼一個照面,紀承風便記住了她。
某個周末,林幼清和閨蜜許藝出來逛街,興緻正濃時,教導主任突然找她要一份文件資料。
無奈之下,她隻好和許藝告别。
人還沒到地鐵站,天上忽然降落一陣細密的雨滴。沒過幾分鐘,雨勢就大起來。林幼清沒帶傘,隻好跑到路邊奶茶店的屋檐下避雨。
主任還在那邊催,車又打不上,正煩得不行時,一輛邁巴赫停在面前。
車窗緩緩下降,露出紀承風清隽過人的臉,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林幼清身上,“林老師,不介意的話,我送你一程。”
此刻林幼清哪兒還顧得上那麼多,沒有過多猶豫,她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抱歉地說道:“實在麻煩您了,紀總。”
紀承風菲薄的嘴唇勾起,眼神清明,斯斯文文地說:“不客氣。”
車開到半途中,雨漸漸停了。烏雲散去,金色的陽光灑落在紀承風臉上,勾勒出他優越的側臉。
“您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吧,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
林幼清哪好意思把大佬當專車司機。
紀承風偏頭看她,視線掃過她白皙的臉龐,陽光下臉蛋上微小的絨毛清晰可見。他聲音清冽如山泉,“沒關系,送佛送到西。”
抵達金楓雅苑小區門口後,林幼清解開安全帶,誠懇向大佬道謝。直至目送對方離開,才着急忙慌跑回家。
後來有一次,她開車被人碰瓷。明明沒撞上,那個老頭卻躺在地上不肯起來,非要她賠償五萬塊錢。
林幼清自然不願當冤大頭,于是報警。
警局内,老頭兒子也來了,兩人一口咬定她是肇事者。她據理力争,警察叔叔在旁邊調查調解。
氣得不行時,一扭頭,看到紀承風和局長正談笑風生經過。對方看到她,眼神驚訝:“林老師,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幼清有點尴尬地笑了笑,“被人碰瓷了。”
“誰碰瓷了,你别不承認,就是你把我爸給撞了!”老頭兒子大聲嚷嚷。
“你别血口噴人,我的律師馬上就到,你們要是再這樣我一定會告到底。”
她語氣強硬,絲毫不顯弱态,最後才問紀承風:“紀總,您怎麼會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