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看到姜信輝上前,小姚猛地退了一步,搖搖頭。
被女孩後退的動作刺傷,姜信輝失望說了聲“好吧”,便往山上走去。
小姚看他終于離開,想去找衣二三。
發覺衣二三已經來到她旁邊,她正覺得心中一暖,卻聽到男人說。
“走吧,我們也上去。”
不敢置信看着要上山的男人,她不想再面對那兩個人,第一次打算拒絕男人的要求。
“畢竟,你母親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不是嗎?”
小姚聞言愣住,想要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失魂落魄跟着男人又一次上了山。
墓碑前,兩個身穿西裝的男人并肩站立。
他們都不曾開口,隻安靜站着,望向墓碑上的女人。
用一種懷戀和癡狂的眼神看着她,死後都不能讓她脫離自己的掌控。
小姚麻木看着兩個男人站在墓碑前,不受控制地彎下身幹嘔一聲。
衣二三好心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哪個是你父親?”
小姚又嘔了一下,失去力氣般坐倒在地。
“都不是對吧。”
喘着氣緩了好一會兒,才擡頭望向男人。
眼中是再也隐藏不住的濃濃恨意。
“當然不是!他們…怎麼配!”
衣二三陪她坐下,聽她講起,她母親的故事。
她的母親叫姚晚麗。
小姚說完她母親的名字就止住話頭,對上衣二三的眼睛。
“你剛才應該看到墓碑上的名字了吧。沒錯,我母親就是曾經麗顔洗頭房的老闆,也就是被火燒毀的那家紅顔洗頭房。”
衣二三沒說話,扭頭向遠方等她繼續說下去。
姚晚麗,人如其名,如晚霞一般絢麗奪目。
當年不過剛成年,她便獨自一人離鄉打拼。姚晚麗為了能在大城市立足,隻要掙錢她什麼都幹,服務員、前台、洗碗工、酒吧營銷…但她始終堅持底線,不做違法的事。
後來,她終于攢下些錢,和打工認識的小姐妹吳敏合夥開了一家洗頭房,收留那些和她們一樣的女孩,教她們本事,給她們安身之所。
可是,懷璧其罪。
她的美麗終究給她帶來了麻煩。
初遇姜信輝,他窮困潦倒,人生最失意之時走進她的店。
他驚歎于女人的美麗,淪陷于女人暖心的安慰,如雪中送炭般,他深深愛上了她,也開始振作起來,開辦一家公司,取名輝日。
姚晚麗便是他新生活的一輪太陽,溫暖他,照亮他。
正是最美的年華,少女懷春的姚晚麗也喜歡上這個努力帥氣的男人。
兩人陷入熱戀。
在他們情意正濃之際,在一場姜信輝帶她參加的酒會上,姚晚麗意外碰上男友的哥哥,姜信國。
崴腳,英雄救美,姜信國想,這不正是愛情故事中最經典的橋段。
隻是,名花已有主,而且是他許久未見的弟弟。
家庭,事業,如今再加上女人,兩人見面更加劍拔弩張,宛如不死不休的仇人。
姚晚麗聽不出男人之間的恭維,以為兩人是親兄弟見面,還讓姜信輝好好感謝哥哥。
她看不出那個哥哥眼中對她的興趣,可是姜信輝看得懂。
姜信國的反複邀約讓姚晚麗無比困擾,卻礙于男友的面子不得不答應。
一次,兩次,姜信輝還能忍受,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惡毒的咒罵,迎面扇來的巴掌,讓姚晚麗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認清過這個男人。
她離開了男人,姜信國趁虛而入,訴說着他弟弟多麼冷血無情,抛下家人。
姚晚麗沒有相信他,也不在乎姜信輝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已經分手,不會再有任何往來。
可她低估了男人之間的勝負欲,姜信輝認為她跟她分手是想跟他哥哥在一起便愈發瘋狂,偷偷綁架了她,把她關起來。
而姜信國也勢必要得到弟弟的女人,找到她,又把她關進自己的牢籠。
兄弟兩人不肯罷休,視她為玩具,姚晚麗成為他們博弈的工具。
終于找到機會,她趁機逃出來,她匆匆把店交給吳敏後返回老家。
度過了自己最幸福的六年時光,她嫁給家鄉小學的語文老師,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兒,取名悅心,林悅心。
姚晚麗終是沒能逃過命運的捉弄。
平靜的生活再次被打破,姜家兩兄弟為了找到她,竟達成合作,靠強硬的手段查到她的蹤迹,帶走她,還害死她的丈夫。
姚晚麗至死未能忘記自己的丈夫倒在血泊裡還擔憂望着她,不肯閉眼的樣子。
她躲不開,逃不過,在把女孩托付給吳敏後便自殺離世。
就算她死後,姜信輝和姜信國也不肯放過她,把她葬在私人墓園,日日去看她。
姜信國還不顧衆人反對,把父親留下的國輝公司改名信免,兄弟兩人在他死後也争奪占有她的名字。
他們喪心病狂,又找到女人留下的女兒,把孩子寄養在姜家名下,還給改了名字,叫姜念晚。
念晚,念晚,他們一直懷念着她。
“惡心!”
故事講完,小姚咬着牙,恨意滿滿吐出兩個字。
她布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瞪着墓碑前站立的兩個男人。
衣二三拍拍衣服站起身,把女孩扶起來。
“信是你寫的吧。”
小姚訝異看他,點點頭。
“昨晚,紅顔洗頭房也是你。”
躲閃男人探究的眼神,但聽出衣二三語氣中的肯定。
她沉默良久後才點頭。
“是我。”